但此刻,儒家思想再次让他下定决心护住三弟。
“殿下,舍弟年轻气盛,行事莽撞,想必是误将殿下认作他人,才犯下这等大错。他定不是有意冒犯殿下,还望殿下念在他年幼无知,以及长广公主的薄面上,从轻发落。赵节愿以自身仕途为担保,日后定当严加管教舍弟,若他再犯,赵节愿与他一同领罪。”李恪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光:“以仕途担保?你有官身?”这话让赵节脸一红,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我明年才准备参加科举......”“那你正义凛然的说什么?还用仕途担保,你以为你爹是谁?皇帝吗?”赵节现在也领教到了李恪大王这张“吃了砒霜”的嘴,嘲讽力拉满,连皇帝都扛不住,别说这个赵节了。而李恪的嘲讽根本没停下:“你以为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本大王就相信你?”赵节的脸愈发涨红,却仍强撑着挺直脊背,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以应对李恪的犀利言辞。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李恪,缓缓开口:“殿下,儒家倡导‘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赵节虽尚未踏上仕途,可自幼研习儒学经典,心中一直将这些训诫奉为圭臬。如今舍弟犯错,赵节身为兄长,理当承担起管教之责,此乃‘齐家’的本分。”他微微停顿,观察着李恪的神色,见对方并未打断,便继续说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赵节既许下诺言,日后定会殚精竭虑,督促舍弟改过自新。以自身仕途为担保,并非信口胡诌,而是赵节向殿下做出的保证。若不能践行今日所言,又何谈日后治国平天下?儒家最重诚信,赵节虽无官职在身,却也不能违背这为人的根本准则。”李恪挑了挑眉,眼中嘲讽之色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探究:“呵,倒是能引经据典,把话说得漂亮。可本王问你,你平日里读那许多儒家经典,为何没教好你这兄弟?他对本王都能大打出手,在这虢州,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如果今天我放了他,他又祸害别人怎么办?”李恪的道理就一个:不杀恶人,就是对好人的伤害。赵节面露惭色,恭敬的再次行礼,语气中满是自责:“殿下明鉴,是赵节失责。儒家讲‘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赵节虽努力修身,却未能将正道传递给舍弟,致使他误入歧途。‘过而不改,是为过矣’,赵节定会痛定思痛,在日后的日子里,以儒家的仁爱、礼义为指引,教导舍弟走正途。”这时,一直跪在地上的杨勇,听到赵节为自己求情,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感动,又有一丝羞愧。他偷偷抬眼看向李恪,眼中掺杂着哀求、嫉妒、愤怒、恨。为什么站在那里趾高气昂的不是自己?为什么跪着的不是蜀王?为什么自己一出生就是庶子?为什么亲爹死的那么早? 为什么继承亲爹爵位的不是自己?这时,那个继承了他亲爹爵位的人也来了。锦衣卫又来报:“殿下,门外开化县公求见。”李恪一脸懵,开化郡公?我不认识什么开化县公啊?但在场的本地人都知道是谁,就是长广公主的二儿子。长广公主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是和第一任驸马赵慈景生的。建唐之后,赵慈景被李渊任命为华州刺史、领行军总管,封开化郡公。赵慈景死后,按理他的爵位是大儿子继承,可是大儿子赵节发挥儒家美德,谦让给了二弟。赵节想靠着自己的本事,考上科举当官。而大唐的爵位继承制度,是“降爵继承”,就是继承人在原本爵位的基础上,降一等。所以赵慈景的郡公,到了二儿子这里,就成了县公。想必三弟跪着进来,大哥闯进来,这个老二就很规矩,让人通报了再进来。“拜见蜀王殿下。”李恪看了看这个赵斌,有官身的人就是不一样,行事都是规规矩矩。“你有何事啊?”赵斌一进来就看到三弟和几家杨姓大户跪着,大哥又一直弯着腰拱手,局面都被他猜了个七七八八。肯定是老三又闯祸,大哥又给他说情。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长广公主、赵节、赵斌、三人从来没把杨勇当做外人。而长广公主即使是杨勇和她恶语相向,依然不对外说他们母子的关系好坏,对外依然说自己有这个三儿子。她都这样,更别说她会这么教导自己的另外两个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