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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的小院中,只剩下山风呜咽,和一位老僧压抑不住的、带着血泪的祈祷。
……
冰冷的雨水哗哗地冲刷着地面,汇入浑浊湍急的暗河。几个穿着湿透道袍的身影,正狼狈地站在水闸旁,脸色比天色还要阴沉。他们死死盯着闸口处那张在激流冲击下微微震颤、却异常坚固的钢丝网,眼神里充满了挫败和惊疑。
一个小道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汗水,声音带着哭腔:“师兄,雨太大了!水流跟疯了一样,咱们最后那艘小船,刚靠近就被撞散了架!根本进不去啊!”
旁边一个年长些的道士,脸色煞白,声音发颤:“不止是水……我感觉……我感觉,星君有危险!”
小道士惊恐地抓住他的胳膊:“那……那我们更要快些去救星君啊!不能耽搁了!”
为首的,是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道士。^小¤说=C%?M.St21 ?更|?新&最|.?快?′他死死盯着那阻隔了去路的钢丝网,眼神闪烁不定,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决绝。他缓缓摇头,声音低沉而残酷:“救?晚了……昨夜子时,我便起了一卦。卦象大凶,九死一生!我故意拖延,想等到今日辰时,看能否有一线转机……”他惨笑一声,指着那汹涌的暗河和坚固的闸网,“现在,你告诉我,还有什么转机?星君……恐怕已经……”
小道士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星君……陨落了?!那……那我们……”
为首的道士猛地转身,雨水打在他脸上,也冲刷不掉那份狰狞的野心:“回太源?不!回集庆!立刻回集庆总坛!”
“集庆?”小道士愕然,“我们就这么走了?星君……”
“蠢货!”为首道士厉声打断他,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回了集庆,禀明‘星君’殉教,以我的资历和道行……我就是下一任‘北极武曲星君’!”
小道士倒吸一口凉气,指着对方,手指都在颤抖:“师……师兄!你!你竟敢……”
“闭嘴!”为首道士一把拍开他的手,眼神凶狠,“识时务者为俊杰!星君已陨,难道要我们陪葬吗?趁着官府还没反应过来封村搜捕,立刻走!再不走,就等着给星君陪葬吧!”他不再看小道士惨白的脸和受伤的眼神,率先转身,头也不回地扎进茫茫雨幕之中。
小道士呆立原地,看着师兄决绝的背影,又看看那吞噬了星君的幽深地道口,最终绝望地垂下头,踉跄着跟了上去。冰冷的雨水,仿佛也浇灭了他心中最后的信仰之火。
……
高阳楼下的地宫内。
混乱!极致的混乱!
庞鹿残余的甲胄兵士,正依托着残破的掩体,用血肉之躯拼死抵挡着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活死人”大军。刀剑砍在那些青灰色的躯体上,发出沉闷的噗嗤声,却难以阻止它们迟缓而坚定的步伐。恐惧的嘶吼、绝望的呐喊、骨骼碎裂的脆响、以及活死人那令人作呕的低沉嘶鸣,交织成地狱的乐章。
在这片混乱的中心,靠近暗河的地方,木头如同疯魔了一般。他完全无视了那些试图撕咬他手臂、腿脚的活死人,任凭它们在自己强壮的身体上留下道道血痕。他的双眼赤红,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浑浊湍急的河水,一次又一次地扎猛子潜入冰冷刺骨的暗流之中。
“少爷——!少爷你在哪儿啊——!”他每一次浮出水面,都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浑浊的河水混着泪水,不断地从他刚毅却布满绝望的脸上冲刷而下。他像一头失去幼崽的受伤猛兽,在绝望中徒劳地搜寻着,每一次潜入都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木头!别找了!快上来!升降机放下来了!”钱明在岸边焦急地大喊,试图拉住又一次要扑向水里的木头。几个官兵也试图帮忙阻挡靠近的活死人。
“滚开!”木头猛地甩开钱明的手,力气之大几乎将他掀翻,他的眼神狂乱,只有那幽深的河水,“少爷还没找到!我怎么能上去?!我要找到少爷!”
“你他娘的想死在这些鬼东西手里吗?!”钱明指着周围步步紧逼的活死人,急得跳脚。
“死就死!”木头猛地回头,赤红的眼睛瞪着钱明,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找不到少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也要和少爷死在一块儿!是我没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