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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蔫跟在少当家身边听审讯可是不少回了,这次轮到他来主审了。本想摘了这小子的头罩的,犹豫一瞬还是只拉出了他堵嘴的布头,拉过他绑着的双手,把一块大洋放进了他手心里,“摸摸摸摸,这是大洋,来来来,再摸摸这个……”
冰凉的短刃,这家伙手一碰就赶紧着缩开了。
“咱哥俩唠个嗑儿,你扯对了,左手攥大洋,扯歪了,右手就攥青子,你个摸小牌放台子的,这托罩子缺几根儿成了翘脚子可就念嘬了【人爪变鸡爪就难看了】,晃门子【说谎扒瞎】你可得寻思好了。
哦,规矩俺给你先交待一下,对错俺说了算!小命儿呢,你说了才算!听明白了?”
老蔫儿、老蔫,那可不是白叫的!他一路上也没几句话,听他这一审胡子,开场儿就是一车的话,赶车的成大午撇着嘴就想乐。
“普乐堡那里,你们安排了几个了水放笼的?”
“三……三个。”
“说说咋布置的?”
“就一家大车店,在村东头儿,里面跟伙计们一起住着个院子。”
“在桓仁请戏班子的那俩溜子在不在?”车辕上成大午忍不住也问了出来。
“在,在!俩位大爷……”
这小子诧异哆嗦,心说这是被人盯上多久了?下意识地就想问,可身边的老扎点子没说让他问啥,赶紧就闭嘴打住了。老蔫挤在他身边,却是明显感到了他的惊颤。
“嗯,你扯的还不错,这大洋就算挣着了。说说你自己个,哪人啊?啥时候挂的柱啊?”
“俺家是宽甸那边的,离罗圈甸子不远,原先小帮小绺的,十几个老合常在桓仁这一弯儿打食儿,后来狼大当家在这片垒山头儿,三年前俺几个就靠了大万全的窑……”
“绺子里吃几片儿啊?”
老蔫问这个,可不是说的阿司匹林,是问这家伙在大万全绺子里的身份地位。
绺子帮伙的分配方式不尽相同,最常见的,内四梁做为绺子里的头头儿,挑片子分三份,叫做吃横的,也叫吃江的;外八柱挑片子分两份,是吃双的,也叫吃月的;普通崽子人多挑四份,通称吃伙的,也叫吃目的。
“都是吃伙的,俺还能分个线儿红,顶个老八达。”【拉线的负责找打劫的目标,常常跟外面的眼线勾搭,分个线红是说吃点奖赏外人的回扣,算是老胡子】
“嗯,给爷把事儿办利落了,爷赏你个海杵儿。”
跟着秦虎时间长了,挣多了爆杵【巨款】的老蔫也不把钱当回事儿了,开始学会了使钱许愿了……
“吁…吁……”成大午急着勒停爬犁就跳了下去,前头风雪中跑回来的满囤可把他吓的一跳。
成大午一把抓住了满囤,急的声儿都不对了,“老道呢?”
“没事儿,没事儿,疯子哥他前头调头问路了,让俺回头来迎你们。”
跟上来的众人都松了口气,老蔫也赶了过来,“前头到普乐堡了?”
“普乐堡?俺不知道,前头胡子进村了!咋少当家的没来?”
“你俩留下了原地搜索的路标,少的带水根耽搁在后头了,咱先办了这里了水的胡子,然后赶紧回头去接应他们。”
“等等,等老道回来咱商量一下咋个干法儿,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儿,可别闹出大动静儿。”
老蔫点头同意了成大午的意思,挥挥手全体做战斗准备。
二十分钟后郑道兴回到普乐堡村西汇合了大队,和成大午、老蔫一碰头,决定由认识里面了水胡子的成大午和老蔫扮成风雪中的过客先进去住店,瞅准了胡子住的院子,十分钟后,十一点正,外面郑道兴带着满囤、快手再进大车店打间,五个人进去一起动手,石柱在大门外看押俘虏兼封守大门。
成大午和老蔫哥俩进去了,郑道兴掐着怀表心跳跟上了秒针,离十一点正还有三分钟呢,他大手一挥就开始了行动。
三辆爬犁冲上河岸,直奔大车店大敞的门口过去,前面两架爬犁冲了进去,后面石柱在大门边上勒停了马匹,拎着盒子炮就跳了下来。
瞅瞅车篷里捆扎结实的胡子,石柱转身贴在了门柱上,探头盯住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