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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人的目光越过百草轩低矮的院墙,投向远方那被青萍山环抱的巨大城池时,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们的心神。
眼前的景象让这两位见惯风浪的修士也勃然色变,所有的震惊、骇然、难以置信,都赤裸裸地刻印在他们骤然凝固的脸上。
目力所及之处,青萍城那高耸的城墙仿佛成了一道脆弱不堪的堤坝,而堤坝之外,是汹涌咆哮、望不到边际的恐怖“浪潮”——那是无数形态狰狞、散发着狂暴气息的兽群!
它们如同黑色的瘟疫,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将偌大的城池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飞鸟都难以逾越。震耳欲聋的咆哮、撞击城墙的闷响、以及隐约可闻的城内哭喊与兵戈交击之声,混杂成一首绝望的交响。
“这…这是源兽?”柳如山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强烈的怀疑。以他行走江湖的阅历,也从未见过如此规模、如此悍不畏死的源兽狂潮。
它们眼中燃烧的并非野兽的凶光,而是一种纯粹的、毁灭一切的疯狂,完全失去了源兽应有的灵性或对死亡的畏惧。
即便是斗兽场中最凶残的斗兽,也不会如此完全舍弃性命地发动攻击,眼前这些怪物,更像是一群被无形鞭子驱赶着、只知毁灭的行尸走肉。
南飞羽紧抿着薄唇,脸色变幻不定,眼神中交织着震惊、恍然和一丝深沉的痛楚。
他死死盯着城外那些在疯狂冲击中溅起的血雾和断肢,最终,所有复杂的情绪化作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似宣告着无可挽回的宿命。
“如果我没看错……”南飞羽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个字都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质感,“这些,并非寻常源兽。它们是来自‘中天之渊’的凶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柳如山和下方焦急仰望的沈秀儿,继续解释道:“它们原本或许只是普通的源兽,甚至可能曾是温驯的灵兽。
但被中天之渊那亘古不散、诡异至极的污秽之力侵蚀、占据心神后,便彻底堕化。
灵智泯灭,只余下被无限放大的原始兽性和嗜血本能,变得狂暴、混乱、悍不畏死……所以,世人称之为——凶兽。”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判决,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浩劫,标注了令人绝望的源头。
“凶兽吗……”柳如山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里混杂着震惊与一丝恍然。这个词像冰冷的针,刺破了他记忆的迷雾。云家! 他脑海中闪过那座古老世家的藏书阁,尘封的典籍里曾隐晦提及那个令人闻之色变的禁忌之地——中天之渊。
那是一片毗邻寂默之海的绝望绝境,传说其深处封印着一尊上古邪魔,其滔天魔威,即使被数位功参造化的大能联手布下重重禁制镇压,仍有一丝污秽邪恶的力量如同永不愈合的伤口般,不断从中渗出、弥漫。
经年累月的侵蚀,使得中天之渊方圆百里之内,早已成为生灵绝迹的荒芜死地,连最顽强的野草都带着不祥的灰败。
人类无法踏足的绝境,反而可能成为源兽繁衍的天堂…… 柳如山心头泛起苦涩的明悟。那里或许曾是源兽的乐土,远离人类的猎杀。
然而,在邪魔那无孔不入的侵蚀之力下,再温顺的源兽也难逃堕落的命运。它们被扭曲、被异化,最终变成了眼前这些只剩下毁灭本能的狰狞怪物——凶兽!
“邪魔之力一旦沾染,如跗骨之蛆,除了死亡几乎无可解脱!”南飞羽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眼神死死盯着山下被凶兽狂潮包围的青萍城方向,仿佛能穿透空间看到城内的惨烈,
“柳兄,一刻也不能耽搁了!我们必须立刻下山!” 他体内的源力躁动不安,恨不得肋生双翅,瞬间飞回那危在旦夕的家园。
“好!”柳如山没有任何犹豫,重重点头,周身鼓荡的源力瞬间收敛,身形如一片落叶般轻盈而迅速地落回地面,稳稳站在沈秀儿面前。
“秀儿姑娘,”他语速极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情势危急,我与南兄先行一步。城外已成修罗杀场,你暂且留在山中,万不可贸然靠近!”
沈秀儿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落下,最终只是倔强地撇了撇嘴,抬手飞快地抹去眼角的水光。“我…我知道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沮丧,“我去了,也只能是…拖你们的后腿。”
她清楚自己的斤两,满腔的担忧和想要并肩作战的热血,在残酷的实力差距面前,只能化作沉重的无力感。她恨自己的弱小,却又无可奈何。
此时,南飞羽也如流星般从空中坠下,落在两人身旁。他目光如电,迅速扫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