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半年,她没想到计春生还会回来,当初他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沈梅还以为他今后都不会回来了。
结果一回来就跟她作对,真是可恶。
整条商铺街她找不到一家酒楼敢买她的皮蛋,甚至那些零零散散的小贩也不敢买。
沈梅不甘心,别人不买,那她自己卖总可以吧。
所以第二天她叫上刘大山和刘小山跟她一起去摆摊卖皮蛋,他们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
刚把摊位支楞起来,管理街道的李文昌就来巡查了,一些违规的小贩就会被他驱赶,百姓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赶紧走赶紧走,这里不让摆摊!”李文昌对小贩驱赶道。
可当他带着人来到沈梅这个摊位上时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就连摊位费都没收,径直从她面前走过。
他深知自己不是好人,可他心里念着沈梅毕竟救过他一命,虽然过程有些不愉快,甚至从他身上骗了不少钱,可和命比较起来,还是命更宝贵。
刘大山和刘小山见李文昌没有驱赶他们一愣,随后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微笑,看来救了他还是有点用处的。
只不过这一幕都被酒楼上的计春生看到了,他派王生去把李文昌请上来问话。
跟着王生来到酒楼的包房里,计春生正脸色阴沉的注视着楼下的母子三人。
见他进来,计春生这才收回目光,一边给李文昌倒茶,同时阴阳怪气的说道:“怎么,我们里长大人浪子回头,要做好人了?”
李文昌闻言一怔,知道他话里有话,却故意装糊涂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计春生却不想跟他打哑谜了,重重将茶杯摔碎在地上,压低声音威胁道:“李文昌,你别跟老子装,当初我能扶持你坐上里长的位置,就能把你拉下来!”
没错,当初李文昌正是因为抱了计春生的大腿,这才顺理成章的坐上里长的位置。
二人私底下狼狈为奸,做了很多无法挽回的坏事,可如今李文昌厌倦了,他也想做一个好人。
“你明明知道我做这一切是为了对付沈梅,你还帮她,是不是这个位置坐久了,你就忘了是谁的狗了?”
这话明显是对李文昌的侮辱,原来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他的一条狗。
回忆自己的前半生,跟着计春生做了太多丧良心的事,如今想起来他真该死啊。
他突然就笑了,从腰间扯下一块木牌,上面雕刻着里长二字。
将木牌放在桌面上,李文昌站起身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样,冷冷说道:“我李文昌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从今日起,我想做一回好人,还劳烦计老板向老镇长说一声,让他另选人才吧。”
老镇长和计春生就是一丘之貉,二人为了互相的利益,早就穿一条裤子了。
计春生没想到李文昌这么大胆胆敢拒绝他,同时也气的咬牙切齿:“好,你别后悔!”
李文昌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转身下楼,窝囊了半辈子,今日他总算是硬气了一回。
为了赎罪,他快走几步来到沈梅面前打算帮他们一起卖皮蛋。
“沈老夫人,我来帮你卖吧。”
说着,他便拿起皮蛋叫卖起来,奈何路过的行人见是他在卖,看都不看直接就走。
沈梅看他吓走了顾客,没好气道:“你不去收你的摊位费,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闻言,李文昌轻松的呼出一口气道:“不收了,以后都不用收。”
“为啥?”
“我不做里长了,我也老大不小了,打算存点钱回家养老算了。”
李文昌倒是说的一脸轻松,可沈梅母子却有些震惊,他这个里长说不干就不干了?
不过沈梅也没有详细追问,李文昌的确也不年轻了,胡夫人是他妹妹,想来他也三四十岁了,加上他无妻无子孤家寡人一个,不躺平还能干啥。
没在管李文昌如何,沈梅专心叫卖起皮蛋来,奈何一个上午过去了,一枚皮蛋都没有卖出去。
再这样下去,只怕皮蛋都会坏了。
没办法,几人只能收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