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落在江面,远山的松林仿佛海潮。¨狐,恋¢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小舟传出婉转笛声,清越绵长。
小舟靠岸,里面的年轻人先出来打伞,穿白底红花对襟褙子的小女子钻入伞下,手持一把圆扇,挽着年轻人的臂膀一起下船。
青石巷陌,烟雨行舟。白墙斑驳如古卷,黛瓦参差叠云纹。浣纱女皓腕凝霜,罗裙曳碧,玉手轻点涟漪。飘几句软语,醉得游人心头痒。
隔岸书声琅琅,子曰,子曰。谁家绣楼飞出一曲琵琶,弦音含情,传情似话。垂杨系舟,艄公抱壶醉卧,任凭船头红泥炉慢煨莼鲈。
这里是江南水乡的一座寻常小镇,远离庙堂纷争,江湖恩仇,更无烽烟战旗。蒙蒙细雨,落落飞花……
梦行云哼着古时的小令,与姚文泰相伴行走在雨幕中。他们一路东游将近三十日,见过了画舫巡游,参加了流觞诗会,听赏了昆腔扬剧。乘舟沿江水南下,这座与世无争的小镇就是此行终点。
“师傅要见何人?”
“见一位故人。”
雨大了些,姚文泰将伞偏向梦行云:“人妖仙三族大战在即,师傅还有闲心游山玩水,会见故人?”
梦行云欣慰地笑了笑,把伞扶正:“山崩于前而不色变,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临敌慌乱,就会露出破绽。临敌不乱,按计划行事,方能取胜。为师会见故人,也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连这里都要不太平了吗……” 姚文泰看着桥上撑伞并行的男女,眼中略带忧伤。
梦行云轻声说:“不会的,为师喜欢这样的地方,慢慢悠悠,岁月静好。就连妖族最兴盛之时,江南都不曾被战火侵扰,更何况现在?”
行至一户人家门前,梦行云轻轻叩门,大门微启,并非人力。
偌大的房屋不见人影,不闻人声,只有归堂之水淅淅沥沥。石板长满青苔,木栏落满灰,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梦行云皱眉抿嘴,叉腰喊道:“姓霍的你给我出来!我走了你就懒得打理是吧!?”
“哟,是稀客啊。” 欣喜的中年男声伴着踩在木板上的吱呀声传来,二楼的一扇门窗打开来,探出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他叼着根黄铜烟杆,出来见客也不忘吞云吐雾。
梦行云白了一眼:“死性不改……还不快把这儿收拾干净。”
男人嬉笑:“好好好,东家最大。” 他钻回屋内,里面一阵杂物作响。
梦行云使了个眼色,姚文泰心领神会帮忙清扫一楼。
姚文泰清扫一番,发现这里确实只有一人居住。但若是师傅的手笔,也就不奇怪了,毕竟她在圣京的居所是昔日中山王府,在西都永宁的府邸也不输公侯。¨b/x/k\a~n.s`h*u_.¨c.o\m.在这江南水乡拥有一间小地主规模的宅院,轻而易举。
主要这位姓霍的男人是何方神圣?能被师傅安排住处的人他也就见过二师傅元士兰。元士兰是代师傅照顾他十来年,那这位霍姓男子又是帮了哪些忙?
楼上的男人又探出来问:“小子,多少岁了?”
姚文泰道了声霍叔,说晚辈年方十八。
男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回屋内继续忙活。梦行云靠在一根梁柱旁赏雨,没说话,似乎在追忆往事。姚文泰察觉到气氛中的一丝微妙,专心埋头干活。
过了一时辰,这座宅院才粗略打扫干净,但男人已经懒管那些犄角旮旯了,躺在藤椅上抽烟。梦行云扯了一下姚文泰的衣袖,示意他跟着上楼。
梦行云靠在男人房门口,像个收租的说:“我要的东西呢?”
男人拿烟杆往阴影里指了指,那有张桌案。姚文泰随梦行云走近一看,放在桌上的是一杆火枪。
火枪这玩意百年前出现过,但很快就被淘汰了。射程短,装填慢,对妖族根本不起作用,顶多拿它用来欺负欺负流贼。一旦遇上造反的甲兵或者修士,那就成了根烧火棍。
男人吐出白烟:“你找到白珠了?”
梦行云边检查火枪边说:“北凉遍地都是,还好早一步把它们全收了。”
男人两眼放光,“真找到了?那玩意儿劲大,给我两颗抽抽。”
“老烟鬼,抽不死你。” 她把火枪丢给男人,“走了。”
三人打伞出了房子,就见到打扮成船夫模样的难止喜在小河上停船等候。此时的雨已经比来时大了许多,天边传来滚滚春雷。看那男人手里貌似是改良过的火枪,姚文泰笃定师傅是要在雷雨天试枪。
梦行云拿出一袋金银,说道:“师傅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你就不必跟着了。在这沛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