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门外,无忧小白骑骏马,挥手告别,挥动缰绳之间,已然远行。
“师傅,等我回来——”许轻舟目送二娃,亦挥舞着手,直到两人彻底消失在了长街尽头,依旧未曾收回目光。那里面装的是愁,也是忧。忘忧先生?呵…忘忧先生。“先生,先生——”许轻舟回神,收起了在秋风中挥动的手,目光缓缓落在了苍月心吟的身上,没来由的问一句。“怎么了?”“人都走远了,还看呢?”许轻舟微微晃动脑袋,背着手转身入府中,却是不忘了长叹一声。“哎——”两个孩子,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急了些,想到的事,就会立马去做,那是一刻都不愿意多待啊。苍月心吟小步跟随,半垫脚而行,宽慰起了一旁的好好先生。“先生安心啦,小白和无忧那么厉害,又那么聪明,一定没事的。”许轻舟不否认,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宁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六年了,他看着她们一点点的长大,这是她们第一次,离开自己,即便心中知道,他们可以,自也无碍,可是还是免不了担忧。虽然刚走,却已经不习惯了。苍月心吟听着先生的话,仔细琢磨,认真回应。“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平平安安才是每一个父母最希望孩子得到的吧。”许轻舟感受着风里的寒,他想起了那年那场雪,想起了那山那神仙。“是啊,只有当了父母,才会懂吧。”虽不是父亲,却胜似父亲。三娃是友,亦是如自己的孩子一般。苍月心吟低着头,边走边用脚踩着地上的落叶,小声的说了一句。“如果可以,我也想要一个孩子。”其声很小,不比匆匆而过的风大多少,许轻舟却也听了一个真切。“陛下在说什么?”苍月心吟侧目,下意识的闪躲目光,却道:“我说我挺羡慕无忧和小白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去干嘛就可以去干嘛。”说着撇了撇嘴,委屈巴巴的抱怨道:“不像我,每天要苦哈哈的批阅奏折,啊啊啊,我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我的命苦哇,先生。”许轻舟翻了个白眼,带着一丝玩味道:“你自己选的,苦也得忍着。”苍月心吟吐了吐小舌头,小跑掠过许轻舟。“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干活了,不然晚上又要熬夜。”看着姑娘的背影踏着秋风渐行渐远,许轻舟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说者有心,听者亦有意。他自信满满,似是稳操胜券,小声低语。“想要孩子吗?呵呵,也不是不行。”时间匆匆,小白无忧走了,踩着夕阳去的。而简小书来了,亦是踏着夕阳来的——夜幕之时,皓月当空,秋时的天空清澈,月光很亮,繁星稀稀。月光洒下时,似是给院子披了一层白霜。园中小亭内,许轻舟与简小书对坐,烛一盏,酒满觞。“来,简兄,陪我饮一杯。”简小书拱手拜见,赔罪道:“国师恕罪,这酒下官万万不能在喝了。” 许轻舟眼底拂过一丝波光,看着一身红色官袍的简小书,好奇的问道:“哦,说说理由。”简小书眼眸低垂,痛苦的神色在眼中和面容上交织,好大一会,方才道:“下官喝酒误过事,便发誓此生不再喝酒。”许轻舟自顾自的把弄着酒觞中的琼浆,眼神却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书生郎。“看来,有故事啊?”“丢人的事,上不了台面,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许轻舟抿唇一笑,“若是我想听呢?”简小书咬了咬牙,面色更难看了些,但还是说道:“国师想知道,那下官就不藏着了,这——”就在简小书准备将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的时候,许轻舟却是出言打断了他的话。笑眯眯道:“我突然又不想知道了。”简小书愣了一下,眼底恍惚,却又很快回过神来,连忙道谢。“多谢国师。”他清楚,国师之所以不问了,定是因为看出了自己的窘迫,方才没再追问。事实也正如他所想,但是又不全是。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更是一件丢人的是。只是无需简小书说,因为许轻舟本就知道。别忘了,他可是早在变法之初,就建立了锦衣卫的,在周卿,张平和周虚的打理下,这京城的大事小事,只要他想,不出半日就能送到他的桌前。正巧,在简小书到来前,就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