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赵就搜肠刮肚找词之时,元琢轻笑一声,抬起手制止。*如′文^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好了好了,溢美之词就不要再往下说了,朕想听的是实话!真真切切、没有半点虚假的实话!”
“臣……”赵就猛得一滞,当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踌躇、犹豫几息,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江南各地官员的心,还是好的……”
“只有心么?”元琢斜眼看向他。
话语入耳,赵就霎时喉咙发涩,额头冒出点点细密汗珠,有股寒芒自脚后跟生出,直贯天灵,使得整个人微微发颤。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因为无论回“是”或“不是”,都会把自己稀里糊涂卷进来。
如果回答“是”,那么江南各州府的官员就是只知有心,却不干实事,明明白白的混日子。而自己身为钦差大臣,面对如此恶劣行径,下不依律惩治,上不如实禀报,要担失职、失察和欺君三条罪状。
而回答“不是”的话,又与自己先前所言相悖,也得担个欺君罪责。
骑虎难下,进退维谷,同时避无可避,也难怪他会紧张、失色成那样。
面对这近乎无解的问题,赵就脑子极速转动,前生今世经历过的所有画面似走马灯闪过,或是模糊、或是清晰,一幅幅、一幕幕浮现于眼前。`萝-拉¢小?说· ~无\错′内?容\
最后竟然诡异交织成一个身穿大红色蟒袍、面得意微笑的幻影。正是前几天和自己喝茶,顺带留下两万两银子的陆文玉。
或许是生死攸关之时格外清明,回想那晚两人的一言一行,手足无措的赵就猛然惊醒。谁说的没办法?陆文玉不就给自己做了示范吗?
稍稍平复混乱的思绪,他缓缓开口说了句离题的话:“心正,处事便不偏倚。”
就是这句近乎胡言乱语的话,让元琢身形停滞,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几息过去,突然欣慰大笑,脸上严肃正色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欣赏。
“哈哈哈哈……”
“好!好!好!”他连道三声好字,随后拍着手夸赞:“好个不偏倚!”
赵就低着头,暗自长舒口气,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他明白,自己这关算是过去了。
“牧之啊,朕听说你在江南时,玉芽可没少喝。”元琢坐在法坛台阶上,正面朝向他,半开玩笑般调侃道。
最难的一关都过了,哪还会答不上简单的问题?赵就想也不想,立马回话:“禀皇上,确有其事,不过臣也……”
“朕又听人提起,勾栏瓦舍,青楼花船你也没少去,是也不是啊?”元琢出言打断,悠悠问道。,k-a′k.a-x`s.w^.!c+o.m,
“是去了不少次。”
坦诚直白的回答惹得元琢连连点头,满意笑道:“你倒是不瞒朕,有什么说什么。”
“臣万不敢欺君!”赵就身体前倾,顺势跪下。
元琢摆摆手,“朕又没问你的罪,跪什么?起来吧。”
“谢皇上。”
“呵呵,有点爱好又不是坏事,你对朕能做到不隐瞒,便是忠了。”元琢丝毫没放在心上,反而满意的点点头。
一锤定音:“筹粮和护送刘知远进京二事,你还是做得不错的。”
“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赵就仍旧低头看着脚尖,声音平静。
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这么回答,元琢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依旧淡定、从容、波澜不惊。
沉默小一会儿,元琢抬眸看向坐得规规矩矩的赵就,循循善诱般感慨:“能做到分内之事,做好分内之事,已殊为不易,你倒是个实心做事之人。”
虽然赵就心里有数,左耳进右耳出,但表面还是强装出惊喜模样。
正要出声道谢,却听到元琢的声音又响起:“唉,朕要是没记错的话……牧之你是江南人氏吧?”
“皇上您记性真好,臣的老家在江南汴州。”赵就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稍稍思索还是如实回答。
“你觉得江南如何呀?”
又问得莫名其妙,可越是这种摸不着头脑的问题,越暗藏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