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尽起并非愚钝之人,乐余是曾经西启国的国都,枝意和刚刚才提到了“万灵蝶”这种源于西启秘地的凶蛊,此刻又直指乐余……再联想到她之前对皇帝的种种猜测,以及皇帝对允家财产的觊觎,所有的线索逐渐在他脑海中串联起来……
他没有追问,也没有质疑这个决定。\j*i?a,n`g\l?i¨y`i*b¨a\.·c`o¨m¢应和道:“好。”随即命令下属:“立刻收拾行装,所有必需品、伤药、干粮备足。轻车简从,挑选最精干的人手随行护卫。半炷香后,所有人马在客栈外集合,即刻出发!”“等等!”封芫不可置信地冲到枝意和面前:“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明答应过我,要随我去见尊主的!这是你亲口答应的!现在是怎样?你要变卦去什么乐余?你这是要背信弃义吗?!”封芫的手指几乎都要戳到枝意和的鼻尖。枝意和淡然回应:“你不是要献‘西启国宝’吗?它就在乐余,你何不与我去找到,亲手奉上,这样不是更有诚意吗?”“啊?!”封芫脸上的愤怒转变为震惊,西启国宝……在乐余?!枝意和继续说道:“现在去乐余,是救余念的唯一希望,也是找到国宝的必经之路。兴许拿到国宝,你也不必求助于任何人了。所以,别再纠结于是否去见尊主。想要答案,想要国宝,那就跟我一起去乐余。等到了那里,一切结果都有了答案。?3~w′w·d~.¨c·o~m·”封芫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她所有的不满和质问都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如果枝意和说的是真的,那跟着她去乐余,才是正确途径。她最终只是狠狠地瞪了枝意和一眼,算是默认了这个计划。她没有再阻止,但眼神复杂,显然心中疑虑和算计并未消除。封尽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对枝意和的决断和手腕又多了几分认识。他不再耽搁,厉声催促:“都听见了?动作快!半炷香后出发!”马车内,铺着厚厚的软垫,昏迷的余念被小心安置着,呼吸微弱但尚算平稳,全靠阿古的银针和枝意和隔段时间滴入他口中的几滴鲜血勉强维系。枝意和靠坐在车厢壁旁,身体疲惫,精神却异常清醒,三年前那场宫变在脑海中无比清晰地回放……喊杀声震天动地,她的人并非主力,她凭借着对宫廷的熟悉,避开了最惨烈的战场,目标明确地潜入了后宫深处。寻找外祖母和母亲是当务之急,但在确认他们暂时安全的同时,一个强烈的念头驱使着她,让她冒着万分风险,找到了那座被重重锁链封锁,被宫人遗忘的宫殿——珠镜殿。殿内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蛛网遍布,她随手点燃了烛台,微弱的光芒在空旷破败的殿宇中摇曳,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依循长公主昔日所述,她在一幅巨大的屏风后面,发现了那幅神秘的画卷。·9*5·t`x?t...c\o!m*它没有挂在墙上,而是被随意地,甚至有些粗暴地卷起,塞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她屏住呼吸,拂去画卷上沉积的灰尘,将其缓缓展开。烛光下,画面映入眼帘。乍看之下,不过是一幅意境悠远的山水人物图,笔触细腻,布局精妙的寻常画作。但枝意和的心脏却在细观后,狂跳了起来。山水人物并非用笔墨画成,而是由无数细小的、带着特殊釉彩光泽的碎片,精心拼贴而成,那光泽、质地,她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那琵琶的背面。 原来它在这里!这幅在昭仁公主被劫丢失后的画作,竟然辗转流落到了这座废弃的宫殿里。是有人偶然发现其独特之处,献于皇帝,被随意抛弃?还是有人故意藏匿于此?终不得而知。就在她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画面上的碎片纹路时,她左手拇指上,那枚可调动七万众的白玉戒指,竟毫无征兆地微微发起热来,同时,烛光也亮了许多。枝意和惊愕地俯首,透过白玉戒,借着骤然明亮的烛光,她清晰地看到,那幅原本静止的拼贴画上,竟然浮现出无数条细微的,散发着淡淡柔和白光的线条,这些线条在碎片与碎片之间游走连接,改变了整幅画的格局。山水轮廓被线条勾勒重组;人物姿态在光线的流动中变换了方向。一幅由柔和白光描绘出的、完全陌生的、充满了特定标记和路径的地图覆盖在了原有的山水人物图之上。枝意和紧紧盯着那幅在白玉戒和烛火映照下显现的地图,记下了那蜿蜒的河流、奇崛的山峰、特殊的星形标记……她不知道这是哪里的地图,只觉得其地形神秘莫测。昭定帝苦心孤诣,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孜孜以求的西启国宝线索,竟在他的眼皮底下。更讽刺的是,这枚能调动七万余众的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