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周路的嘴角微微绷紧。

——那笔钱，真的如约交出去了吗？

还是说，蒂莉……私吞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他没有说出口。毕竟，蒂莉确实有她的本事。

她是原着里范德林德帮里结局最好的一个——没有死在枪战里，没有流亡天涯，更没有像约翰那样，最终仍逃不过宿命的子弹。

她嫁人了。

嫁给了一个圣丹尼斯的律师，体面、富有，甚至和他生育了一个孩子。

律师——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受人尊敬的高收入阶层。

而蒂莉，一个从匪帮里走出来的女人，竟能攀上这样的高枝，完成如此惊人的阶级跃迁……

周路眯起眼睛，望着远处逐渐清晰的雷德利小屋，心中暗想——

或许，蒂莉·杰克森，远比他们所有人想象的……都要聪明得多。

雷德利小屋的台阶上，一个身形魁梧的黑人持枪者正懒散地坐着。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温彻斯特步枪的枪管，阴影中泛着冷光的眼睛警觉地注视着逼近的马车和马匹。见三人靠近，他缓缓起身，肌肉紧绷，枪口微微抬起。

苏珊脸上突然绽开一个和善的笑容，声音甜得发腻："哦，先生，我们迷路了，需要人帮忙。"她双手交叠放在裙摆前，活像个迷途的农妇。

黑人守卫枪管纹丝不动："快点离开这里。"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苏珊轻盈地跳下马车，裙摆翻飞："哦，看你和善的脸，我相信您一定会帮助我们的。"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前走去。

守卫的枪口随着她的移动而调整，但苏珊已经进入了致命距离。就在他张开嘴准备再次警告的瞬间——

噗嗤。

一把猎刀精准地刺入他的咽喉，刀刃切断气管的声响轻得像是撕开一张羊皮纸。守卫瞪大的眼睛里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神色，鲜血已经顺着刀槽喷涌而出，染红了苏珊的手。

苏珊凑近垂死的守卫耳边，温柔低语："这就是你的遗言了。"她手腕一拧，刀刃在血肉中残忍地转动半圈。

周路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眼前的苏珊大妈完美诠释着何为"双面人"——对帮派成员永远骂骂咧咧却暗中关怀，对敌人则像寒冬般冷酷无情。这让他想起当莫莉精神崩溃胡言乱语时，苏珊的子弹是如何果断地终结了那个可怜女人的性命。

苏珊利落地拔出匕首，在死者衣服上擦净血迹："愣着干嘛？"她转头瞪向两人，眼中的杀意尚未褪去，"快点进去救蒂莉啊！"

血珠从刀尖滴落，在尘土中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周路翻身下马，缰绳在掌心摩挲出细微的沙沙声。他目送着亚瑟一脚踹开腐朽的木门冲进小屋，自己则稳稳地站在阿尔忒弥斯身旁，毛瑟手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小屋里的空间太过逼仄，两人同时冲进去反而会互相掣肘。不如守在外面，以防有人逃脱或增援。

砰——砰——！

几声沉闷的踹门声后，紧接着是短促而激烈的枪响。木屑飞溅，硝烟从门缝中渗出。随后，一切归于寂静。

苏珊一手提着染血的猎刀一手举着转轮手枪快步走进小屋，背影凌厉如刀。

就在这时，阿尔忒弥斯突然抬起头，耳朵警觉地抖动，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周路眼神一凛，手指无声地扣上扳机。

哒哒哒——

马蹄声由远及近，五个骑手从林间阴影中冲出，为首的正是安东尼·福尔曼。他勒住缰绳，马匹前蹄高高扬起，溅起一片尘土。

"小子，"安东尼眯起眼睛，声音里带着居高临下的威胁，"里面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他身后的四人齐刷刷地抬起枪口，黑洞洞的枪管直指周路。

周路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扣下毛瑟手枪的击锤，金属的咔嗒声在紧绷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唔，"他淡淡地说道，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我想……待会儿会有人和你们解释的。"

话音未落——

砰！砰！砰！砰！

四声枪响几乎连成一线，精准得如同死神的点名。

安东尼甚至来不及反应，身后的四个手下便接连从马背上栽落，每个人的眉心都多了一个血洞，连惨叫都未能发出。

硝烟缓缓飘散，周路的枪口仍稳稳地指着安东尼的额头，声音平静得可怕：

"现在，给我滚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