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脸,“云浅,注意你的态度!朕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但清妃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跟她说话?”
同样是训斥,云浅就不会顶撞景帝。
毕竟这话题的源头,就是父皇在关心她。
只是……云浅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骗。
她笑容深了几分,“父皇,臣媳知错了。为了表示歉意,臣媳有一个请求,不知父皇可否应允?”
景帝皱眉,“哦?”
云浅继续道:“母妃陪伴父皇多年,若是父皇真的爱她,为什么不干脆立母妃为后呢?”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三人都震惊地看向她,包括萧墨栩。
刚才她一进门就顶撞母妃,他还以为,他查出父皇的身体变成这样跟母妃有关。
可是现在,她竟然让父皇立母妃为后?
清妃震惊道:“你胡说什么?”她连忙看了景帝一眼,本能地解释,“皇上,这绝对不是臣妾授意的……”
她是怕景帝迁怒她。
萧墨栩也连忙道:“父皇息怒,浅浅她太久没有在宫里生活过,忘了规矩,您若要责罚的话,就罚儿臣吧!”
他是怕父皇生云浅的气,毕竟立后大事关乎国本,怎么能由一个小辈随便置喙?
他们的心思云浅全都知道,但她并未辩解,反而直勾勾地看着景帝,“父皇,您怎么看?”
景帝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不相信云浅是个笨蛋,看不出此刻的形势,更不相信她当真忘了规矩,连这种话能不能随便说都不知道。
当然,他也不会怀疑是清妃让她这么说的。
毕竟这四年间,他并非没有跟清妃提起过立后的事,是清妃自己拒绝的,现在也没必要再借云浅的口来说这件事。
只是既然如此,云浅为什么要让他立后?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若是照你说的,清妃一直陪在朕身边,那其他嫔妃也照样陪了朕很多年,为什么不立她们为后?”
云浅理所当然地道:“因为父皇不爱她们,也因为她们的儿子不是太子——既然母妃是储君的亲生母亲,那父皇给她一个皇后的身份,岂不让储君的身份更加名正言顺?”
景帝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他曾经提议立清妃的理由。
可是清妃说,她四肢尽废,没有母仪天下的仪态,他不想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便没有再勉强她。
但现在……
他思索片刻,认真地看了清妃一眼,“清儿,你觉得怎么样?”
清妃明显有些挣扎,犹豫了半天才咬牙道:“臣妾都听皇上的。”
这就是答应了!
景帝猛地松了口气,直到此刻他才发现,他是那么希望她答应此事——即便朝堂上可能会有很多人反对,可她是他最爱的清儿啊!
“好,好!”
景帝脸上是明显的喜色。
萧墨栩眼神虽然复杂,但到底是没再说话。
云浅便又插了一句,“父皇,既然您已经同意了,那立后大典的时间,您看……”
见景帝正要说话,她又道:“您和母妃是长辈,立后大典在太子妃册封仪式之后并不合适,正好过两日就是个黄道吉日,不如您就趁着这个好日子,将立后大典办了吧?”
话都让她说完了,还让他说什么?
景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瞪了她一眼,他就不明白,他的立后大典,她这么着急做什么?
不过……他现在的样子,怕是日子不多了。
或许她也是治不了他的病,所以想在他临死前把事儿都办了吧?
若是从前,景帝或许会发怒,气他们咒他,可是现在,眼前这些都是他最亲近的人——最爱的女人,最心疼的儿子,最喜欢的儿媳,他完全不怀疑他们有丝毫的不臣之心,只当是一家人随便唠唠。
而且,云浅能替清妃着想,一家人和睦相处,也让他十分欣慰。
所以也没反驳,虚弱地道:“那就这么办吧。”
倒是清妃,惊疑不定地看了云浅一眼,眼神极为复杂。
在景帝昏睡过去之后,立刻把人叫到一边,“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浅对上她质问的目光,看了萧墨栩一眼,而后不卑不亢地笑了一声,“母妃可否借一步说话?”
清妃皱眉,但没拒绝。
云浅便推着她的轮椅,缓缓往外走去,院子里各色的花卉在春日逐渐盛放,鸟鸣声衬得四周的空气愈发寂静。
“现在可以说了?”
清妃冷淡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