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的话淡淡的,似乎只是在确认这件事,但言时晟听得出来她的话中确实不曾后悔。
她不后悔将虞清欢送走,她只是在意自己被人欺骗。
言时晟不禁露出一抹苦笑来,看来虞清欢的打算其实并没有错,她们母女之间的隔阂比浩瀚银河,再也跨越不过去了。
言时晟又对乔氏道:“母亲,其实父亲的死或许也跟闻人府有关系。”
他去了解过那些被闻人府盯上的人,若是没有他们的掺和,大多数都是父母双全,生活美满之人,而当初言文华病得蹊跷,很难不怀疑是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
乔氏的脸色泛白,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居然相信了那害了自己丈夫的闻人府,真是太蠢了。
这些山路并不好走,若是旁人走进来未必能走得出去,但是言时晟的记性向来很好,倒是一直在往京城的方向行进着。
言时晟见乔氏安静下来,又对她说道:“母亲您不用担心,以后我会陪着你的。”
乔氏看着言时晟那单薄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问道:“言家的一切,你真的甘心就这样放弃吗?”
言时晟能听出乔氏语气里的不甘。
他对乔氏说道:“母亲,那本来就不该是属于我的东西,我的俸禄虽然不多,但是还是能养活我们自己的。”
其实他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在京城里有自己的宅院,祖父祖母给他的东西也不少,根本不担心生活。
可是乔氏不甘心:“这些年来我为言家付出那么多,那些产业都曾是我辛辛苦苦打理出来的,凭什么要给旁人当嫁衣?”
让她离开乔家,她最是不舍就是乔家的家业。
言时晟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他对乔氏说道:“母亲,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事已至此,儿子还是希望您不要再惦记言家的东西了,免得惹祖父祖母生气。”
提及言祖父和言祖母,乔氏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她知道自己私自换了乔家血脉这件事在言老爷子和言老夫人那儿是过不去的坎,就算自己回去也根本不会受任何待见。
自己要是敢回言家去闹,不仅讨不到半点好处,说不定还会被他们教训一顿。
她垂着眸子,纵使心再不甘,她也只能放弃。
牛车晃晃悠悠地继续往前走,只留下两轮轮新鲜的车辙印子。
此时正在阴山村的虞清欢却是找上了闻人瞻。
她想从闻人瞻这里知道,闻人府的人如何才能找到闻人盈香。
然而闻人瞻上次被逼着写出那些罪状书之后,一直懊悔不已,想到自己可能害了闻人家,就觉得心如刀割。
所以当虞清欢过来问姑祖母的下落时,他坚定地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姑祖母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小辈知道她的踪迹?”
虞清欢微眯起眼睛,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一枚细长的银针。
看见那枚银针闻人瞻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那个时候的疼痛记忆给他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可他仍旧是摇了摇头,对虞清欢道:“我真的不知道!”
虞清欢笑了笑:“知不知道的,先审一遍就清楚了。”
她脸上的笑容人畜无害,但是在闻人瞻心中,眼前之人简直可怕得要命。
他一回想起当初的痛楚,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他只能咬着牙说道:“我知道的并不多,我们这些小辈根本没有办法去窥探姑祖母的踪迹,但是我听说她在宫里收了一个宫女当弟子。”
虞清欢微微皱眉:“宫女弟子?”
这实在是太古怪了些,毕竟如果是皇宫里当差的宫女,若被闻人盈香看中,要么送往司天台当差,要么将人留在身边好好抚养。
可她偏偏就是收了个弟子,却仍旧干着宫女的话?
虞清欢见闻人瞻老实下来肯招供,她反手就将那枚银针收了回去,但仍旧在审问:“那宫女叫什么名字?”
闻人瞻闭了闭眼睛,想着反正他已经招供了那么多,应该也不在乎再多这一些,心一横便开口道:“那宫女名唤玲珑。”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虞清欢便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闻人瞻却站在原地看向虞清欢:“言姑娘,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想必闻人家应该已经倒下,我应该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你把我放了吧?”
这个阴山村坐落于荒郊野岭的,抬眼望过去根本看不见路,想要出去实在太难些。
虞清欢看向他:“放你回去京城坐大牢?”
闻人瞻一噎,确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