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言时晟这般着急的模样，虞清欢却仍旧坐在石凳上岿然不动。

言时晟想了想，认真地对他说道：“时欢，如果你不喜她，不愿意让她出现在你的面前碍眼，我可以将她接走，保证她从此不来打扰你。”

好歹乔氏将他养大，无论出于何种缘故，他往后都会照顾这个一直悉心照料自己的母亲。

乔氏与虞清欢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他更不能让乔氏被虞清欢拿捏在手中。

虽然不知道虞清欢会如何对待乔氏，但是想想也知道不会让乔氏过上多么舒服的日子，甚至还会吃上不少的苦头。

听到言时晟的话，虞清欢歪着脑袋看过来，嗤笑出声：“看来乔婉音还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不枉她这些年来对你的用心。”

言时晟听得出来她语气里的嘲弄意味，不禁眼皮一跳。

果然虞清欢又继续说道：“但你的口头保证于我而言没有半分用处，我只相信我自己。”

言时晟问道：“那你要怎样才肯愿意让我见她？”

虞清欢带着他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她让采荷将笔墨纸砚准备好，然后对着他说道：“把你刚才的保证写下来，你带走她以后，她若是还往我的跟前凑，来跟我扯什么似是而非的东西，不管说什么也好，我会再次将她带走，用我自己的方式将她消失在我眼前。”

“你能保证她一定会安分守己地听从你的话吗？”

言时晟顿住，他确实是不能保证，毕竟他最多只能劝告和让下人多盯着，除非是强硬地将人看管起来才能杜绝那样的可能，但是那根本不是对待亲人的做法。

乔氏于他而言不是犯人，他也狠不下心对她有过多的苛责。

见言时晟站在原地不动，虞清欢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既然你做不到，又何必在我面前扯这些空口大话。”

说完这话她转身便打算离开，却被言时晟固执地站到跟前将她拦下：“时欢，我不求你们之间能和解，但也请不要这样相互针对。”

虞清欢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既然已经去查过，那便应该清楚，你们前脚刚到京城没多久，乔婉音就紧随其后而来，甚至连过年的时候都在赶路，她如此着急，你以为她是为了什么？是她先凑过来针对我的。”

言时晟不是傻子，又如此了解乔氏，当然不会不清楚乔氏这么焦急是为了阻拦虞清欢回言家。

他知道乔氏的做法不妥，可是他就是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乔氏受苦。

他沉默片刻，看见虞清欢那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眸子，就知道她是不会轻易对旁人妥协的。

“我写。”言时晟对虞清欢说道，“若是她再故意到你的跟前来，我会让人带她离开京城。”

两个固执的人就站着平静地沉默了好一会儿，虞清欢这才松口道：“行，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言时晟这才松了一口气，朝着书桌的方向而去，将承诺的约书写了出来，还写了两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虞清欢对他说道：“那地方有点偏僻，三日后休沐的日子，我们在城外的十里亭相见。”

言时晟点了点头，明白虞清欢这是不想让旁人知晓她的行踪。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虞清欢。

察觉到他的眼神，虞清欢微微挑眉：“怎么，现在后悔当初如此轻易就让出言家的一切了？”

现在她成了言家真正的掌权人，他连利用言家下人查消息都没能探查出来乔氏的位置，甚至连乔氏也是说扣押就扣押，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若当初言时晟不肯放手言家，今日也不会如此被动。

但是面对虞清欢的这个问题，他摇了摇头：“不是后悔。”

他从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因为那都是他当时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们从小都各自在自己家中长大，那又是怎样的一种光景。”言时晟看着眼前的虞清欢，或许是比现在更加张扬更加说一不二吧。

虞清欢将桌子上的约书拿起一张，头也不抬地说道：“没有如果。”

即便她从小就在言家长大，乔氏未必会如同呵护言时晟那般呵护自己，所以她也不去设想这样的可能。

三日晃眼而过。

休沐的日子显得格外的热闹，城外的人想着趁此早早入城卖些杂货，而城里的贵人们都想着出城踏青，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言时晟到达十里亭的时候，也有不少在此等候友人的。

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时辰，他环顾一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