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韩离扶着她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然后低头离去。

萧墨栩看出她没有要杀温情的意思，脸色也缓和了几分，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她。

云浅想，他大概是为了让她包扎。

可是，谁稀罕？

她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直接从身上撕了一块碎布下来，紧紧捂着自己的腹部。

倒是温海阴阳怪气，“裴靖，你对她那么好干什么，她对情情做了什么你都忘了吗？”

云浅忍不住笑了，她发现有些人真的是生来就蠢，弄不清形势。

她本来都不想跟他计较了，可他非要上蹿下跳，惹人厌烦。

“他没忘，你也不该忘。”

她虚弱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我确实不会让人杀了温情，可是至少目前为止，温情还在我手——所以你今日对我做的，我也一定会尽数报复在她身上。”

温海脸色大变。

萧墨栩蓦地沉下声音，“是你先断人手指，你别太过分了！”

云浅没理他，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温海。

温海眼神颤动着，惊恐地摇头，“不……不要动我的女儿……”

话音未落，他就捡起刚才的匕首，一刀刺进了自己的腹部。

鲜血喷溅的那一刻，萧墨栩脸色彻底阴沉到极点，“云、浅！”

云浅这才寥寥收回视线，“行了，带他回去疗养吧。”她闭上眼，“毕竟你的时间不多了，我们明早一早，就要启程回南诏。”

萧墨栩气极反笑，还想说什么，可是看着她腹部不断溢出的血，眸色一暗，终是没有再开口，扶着温海转身走了。

………

云浅以为，依萧墨栩的性子，明早之前或许还会作出什么幺蛾子。

甚至她明早都未必会看到他。

可是没想到，刚离开不久，他竟然又回来了。

彼时她昏昏沉沉，没什么精神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想想还是不甘心，又回来教训我？”

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想说什么。

但下一秒，韩离就从外面冲进来，“太子妃，药来了！”

萧墨栩眸色微变。

云浅不高兴地看了韩离一眼，“怎么这么慢？”

韩离抱歉地拿着药箱上前，“属下该死，属下对这附近不太熟悉，最近的那间医馆关门了，所以属下去了更远的那一家。”

话音落下，萧墨栩就皱了下眉。

云浅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那你为什么这么快？”

不管他是为什么去而复返的，可那个老头既然是温情的父亲，那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至少也要把人送到医馆再来找她。

可是现在，他比韩离晚走，却比韩离先回来，为什么？

男人闻言嘲讽地看着她，“可能这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就连附近的大夫看到韩离也赶紧关门，不欢迎你们？”

云浅，“……”

她没有再问，也许事实确实是这样，她也不感兴趣了。

“那你来干什么的？”她冷淡地看着萧墨栩，“如果是来冷嘲热讽的，那你可以出去了。”

“……”

萧墨栩没吭声，看着韩离走到一旁，裁剪了纱布重新回到她面前，冷冷地想：难不成她还要让一个侍卫给她包扎么？

云浅没接韩离手中的纱布，拧眉不悦地看着萧墨栩，“你还不走？”

他不走，她就真的不包？

是他在这里，影响他们包扎了么？

萧墨栩脸色更沉，瞥了韩离一眼，“你可以出去了。”

韩离正要点头，云浅却拧着眉头，扬高了嗓音，“不准！”

韩离，“……”

他有些尴尬，“太子妃，可能殿下想为您包扎伤口，属下在这里不方便。”

云浅乐了，给她包扎伤口？开什么玩笑呢？

她看他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但她实在是撑不住了，好在刚才已经简单包扎过，否则她现在只怕早已昏死过去，这会儿见他不肯走，便索性懒得理他，直接来时脱衣服准备包扎。

萧墨栩眼神一沉。

韩离脸色微变，急忙转过身去，走到屏风后，还不忘紧紧闭上眼。

云浅包扎的过程很痛苦，因为腹部的伤口被潮湿固化的血水黏连在一起，扯开的时候，相当于又受了一次伤，疼得她脸色越发苍白，额角布满了细细的冷汗。

可她整个过程没有吭一声，除了呼吸的声音有些重，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其实她明明可以求助他的。

萧墨栩想，若是换了正常的女人，这种情况是最好的示弱时机，哪怕她只是红着眼看他一眼，也胜过千言万语，或许他甚至会生出几分不忍——这，不就是她所求吗？

可为什么不呢？

更让他费解的是，明明她死都不看他一眼，可他的心脏竟还是不自觉地开始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