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询问了太医情况,然后走到床边,给景帝探脉。
脉象虚弱,心跳缓慢,情况不算好,但也没有任何大病的征兆。云浅试探着问道:“父皇,您感觉怎么样?”景帝并未昏迷,只是整个人显得十分虚弱,神情灰败地望着她,哑着嗓子开口,“朕很难受,云浅,朕是不是快不行了?”云浅连忙摇头,“皇上,您别胡说,一定会好起来的。”皇上?景帝苦笑,“你是不愿再唤朕一声父皇了,是不是?”云浅脸色微变,对上他自嘲的目光,微微咬住了唇。虽然前阵子景帝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好,但是事出有因,她也没有怪过他,这会儿见他如此,心里也跟着难受。她摇了摇头,“父皇宽心,臣媳虽然记仇,但是从不记家人的仇。”景帝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或许是人在身体不好的时候,心也会跟着变得脆弱,所以他这会儿只觉无比愧对云浅,险些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掉下泪来。“替朕传清妃过来吧。”他闭上眼,哑声道:“如果朕真的要不行了,那朕还是想在最后的时刻,见一见她。”然而他话音落下,云浅的表情却微微变了一下。直到萧墨栩看了她一眼,她才收回视线,垂眸点头,“是。”但萧墨栩还是一下子看出了她的不对。待云浅为景帝施针完,离开龙吟宫,一出门他就停下了脚步。“浅浅,怎么回事?”“……”云浅眼神闪了闪,故作迷惘地看着他,“什么怎么回事?”如果是从前,知道她不愿说,他或许也不会再问。可是如今他们好不容易破镜重圆,他不想再和她有任何隔阂。他认真看着她的眼睛,“你骗不了我,是不是……和母妃有关?”云浅微微瞪大了眼,没想到他会这么敏锐,连这都看得出来。当年离胁迫她离开的事,慕诗音虽然有一份,但同样掺和其中的还有清妃——她甚至怀疑清妃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而现在,父皇出事,虽然脉象看不出任何问题,但是以她多年的行医经验,得出的结论是——父皇很可能中了某种慢性毒药。如果是直接下毒,脉象上当然会呈现,可若是积年累月每次都只下一丁点,那么平时根本看不出不对,直到被下毒之人的身体支撑不住,出现症状后的两三天,毒性才会慢慢浮现。而这种毒,只有身边最亲近的人才有机会下!所以除了李德通,清妃就是最有机会的那个人了!可是……父皇这么爱清妃,对清妃这么好,萧墨栩又是清妃的亲儿子,清妃就算再冷血无情,也不至于对这两个人出手吧?云浅眼底闪过明显的挣扎,脑子里仿佛有两道声音在打架,一个说就是清妃,一个说不是清妃,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个了。最关键的是,如果时间充裕也就罢了,可是现在父皇的毒已经开始发作,一旦毒性在脉象上呈现,就表示毒已经深入骨髓——到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如果真是她猜的这样,她必须要在三天之内拿到解药!想到这里,云浅的心神更乱了,神色复杂地看向萧墨栩,“我不知道。我不想误会不该误会的人,但又想尽快查明真相救父皇。萧墨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没关系。”萧墨栩打断了她,“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云浅一愣,而后点头。男人便继续道:“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自小失去了母亲,父亲也因为过度思念母亲而不敢面对他,所以他小的时候一直被人欺负。”这个人,不就是萧墨栩吗?云浅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的童年,但也没问,听着他继续道:“后来他知道他的母亲还活着,十分高兴,他以为可以好好孝敬母亲,像普通人家那般母慈子孝——就算做不到其乐融融,至少也能和睦相处,一家团聚。”“可是没多久,他的妻子就离开了他,而后那些年,或许有他自已的性格缘故,也或许是他和母亲分别太久,所以母子俩并未像他想象的那般和谐共处,只能做到最简单的表面礼仪,请安问好。”“最重要的是,他在这几年间,发现他的母亲好像并不像表面那般娴静优雅,与世无争——她开始插手朝堂之事了,不但和国内的一些朝廷官员有往来,甚至和东泱、北狄,也有往来。”“……”云浅越听,表情就越是惊讶。起初她只当萧墨栩和清妃这些年相处少,所以关系不似寻常母子那般亲近,虽然惊讶,但也在情理之中。可她万万没想到,清妃竟然和东泱北狄也有牵扯?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