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可怕的模样吓得直发抖，又被这个恐怖的事实吓到，险些就要哭出来。

可是面前的男孩眼眶通红，竟比她先掉下泪来，又蓦地背过身去，倔强地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哭的样子。

云滟顿时有些无措，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明她没有做错任何事，甚至不知道曾经发生的那些事，可是这一刻，她觉得自已就像一个罪人。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萧砚连忙吸了吸鼻子，努力掩饰嗓音里的哭腔，“谁？”

门外传来韩离恭敬的声音，“小殿下，殿下吩咐，明日启程前往边关，让您收拾东西，带上西凉公主一同前去。”

云滟脸色一变，几乎是立刻拒绝，“我不去！”

不管母妃曾经做过什么，她都是西凉公主，凭什么跟他们走？

门外的韩离顿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她就在旁边。

片刻之后，又道：“公主，您的母妃也会前往。”

云滟猛地一震，小脸刷的白了。

母妃……也要去？

可是母妃为什么会跟南诏太子走？

难道就像当初抛弃小哥哥一样，母妃如今也要抛弃她和父王了？

韩离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也没有再多说，脚步声渐渐走远。

倒是萧砚，刚刚发泄完怒火，倒是不似刚才那般生气了，甚至看着她失神的样子，还有些感同身受的自嘲。

曾经，他刚刚得知娘亲消失的时候，也是这般反应。

后来，日复一日的习惯以后……也就习惯了。

他面无表情地道：“此去边关山高水远，可不像你在宫里这般娇生惯养了，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想想有没有要带的东西。”

要带的东西？

她没有。

虽然这些年她一直锦衣玉食，刚才也自称西凉公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她对这个皇宫其实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也并不觉得有任何东西是属于她的。

她只爱她的父王和母妃，只想问问母妃为什么要离开他们。

“哥哥……”

云滟怔怔地道：“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母妃？”

萧砚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

她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从认识他开始，就一直是小哥哥。

虽然他早就知道她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可是因为太恨了，从未深想过这层关系代表着什么。

直到此刻，她一声哥哥，他的心尖陡然颤了一下，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瞬间在胸腔里流淌涌动。

………

云浅回东宫之前，去兵部督促了一下手枪的制作进程。

回到东宫，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叮嘱宫女，“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公主回来以后，你们好好照顾……”

“母妃！”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蓦然被人打断了。

一道小小的身影从外面冲进来，因急速的奔跑而导致小脸通红，气喘吁吁，可小姑娘根本顾不得这些，急声问道：“您要去哪里？”

云浅错愕地看着她，“滟儿，你怎么回来了？”

云滟委屈，“母妃不希望我回来吗？”

怎么会？

她虽然不担心滟儿在萧墨栩手里出事，但也怕他们苛待滟儿，整日派人去跟春华宫的宫人打探滟儿的情况。

“傻孩子，母妃当然希望。”

云浅温柔地俯下身，刚想伸手摸一摸她的脑袋，云滟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云浅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

云滟直勾勾地看着她，明明是质问的模样，却显得倔强又可怜，“母妃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云浅不是傻子，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不对劲，猜测着大概是南诏那边有人跟她说了什么，犹豫了一下，也不想再瞒她。

“滟儿，母妃确实要出一趟远门。”

云浅神色复杂地道：“母妃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母妃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也能听懂——”

“你知道的，你父王是西凉太子，享受了无上荣华，所以如今有人欺凌西凉的子民，你父王自然要站出来保护他们。可是西凉的兵力不如对面的敌人，你父王没能打过他们，反而落在了他们的手里，所以他如今回不了家了。”

“母妃这一次前去，就是去救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