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又有400多人被打死在冲向棱堡的路上。
……
饶克华的手开始抖了。
他很想大声吼一声:
“一个月2两饷银,你们玩什么命啊?”
城堡防御战,火炮是关键。
霰弹一轰一片,简直是攻城一方的噩梦,最好的证明就是第2次雅克萨之战。
短管霰弹炮猛地喷出火焰,
扇面扫翻了20丈内的绝大部分碳基生物。
“四叔~”
“二蛋~”
13岁的许满仓满脸血,不是自己的,而是身边同乡的。
他所呼唤的人都倒在了地上,伤口飙血,口鼻也在流血。
大量的血液充斥着呼吸道,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有遗言~
……
许满仓胡乱抹了两把脸上的血,再睁开,眼前一片血红。
作为1个结捻多次的少年悍匪。
他猛然意识到:
打仗和打劫,区别真的很大!有黑馍和猪油烙饼的区别那么大。
在枪炮声中,
骁骑营骤然发动,马蹄隆隆。
祖有恩抓住战机,一股脑甩出了全部马队支援这帮玩命的友军。
……
角斜场的棱堡本就是临时产物。
高度缩水、厚度缩水,尤其是5个角的防御平台未曾加固。
毕竟是在清统区,饶克华稍有收敛。
而且出于经验主义。
他觉得以200火枪队挡10倍清军半个月毫无问题。
“场官,守不住了。”
“纵火,撤,从海上撤。”
火把抛下,棱堡墙下顿时一片火海。
火焰暂时阻挡了淮西新军继续架设云梯攀爬城墙的行为。
百余人跟着饶克华打开东门撤退。
2里外,有小船舢板。
如果能坐上去的话,就可以划着离开滩涂浅海。
在海水稍深处,
长期停泊着1至2艘海船。
角斜场,就是吴国在江北的情报中转站、人员中转站、物资中转站。
……
2里,一个看似不远的距离,却成了咫尺天涯~
清军马队像闻到了血腥味的蚂蟥,狂追不止,用弓箭、马刀、骑枪追杀溃逃吴军。
饶克华没有回头,
他只凭身后的声音,就知道战局已经不可挽回了。
一个老兵的素养,
让他不时的做出跳跃动作,避开地面障碍。
他没有跑s弯,因为这种时候速度才是一切。
肺部好似要爆炸,视线有些模糊。
“场官,快,快啊。”
3名速度更快的士兵已经坐上了其中一条舢板,开始划桨。
……
饶克华纵身一跃,跳上舢板。
剧烈的震动差点把舢板带翻。
然而,
他顾不上其他,迅速调整身姿,抽出燧发手枪。
岸边,距离20丈外,
1名汉军旗骑兵望见了指向自己的枪口,连忙低头,拨马转了个方向,将手里的箭射向其他吴军。
饶克华这才蹲下,
低头快速装填,还不忘叮嘱:
“快划。”
他刚才用空枪吓退了敌人。
舢板划出去20丈,
岸边有十几名汉军旗旗丁赶到,下马,单膝跪地用火绳枪轮番射击。
3人低着头拼命划桨。
身后枪声大作,
一颗铅弹落在舢板旁边2丈,激起小小的水花。
……
第2轮枪声响起时,
舢板已经很远了。
正当船上4人以为终于脱险时,1名划桨的士兵突然中弹,口喷鲜血。
饶克华连忙扶着他查看伤口。
看到伤口的瞬间,他就放弃了一切努力。
半个时辰后,
停泊在角斜港外海5里外的一艘海船,缓慢起帆启航。
饶克华痛哭流涕,
200兄弟只活下来了十几人。
这点人手只够勉强操控着这艘“福船型制”的海船沿着海岸线返航。
在途经海门厅外海时,遇到了1艘清军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