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个,神奇到有些诡异的样子。
毋庸置疑,鹿枕溪一个半睡半醒的人是怎么也不可能一拉把他给拉上床的,除非她天生神力。
但很显然没有这种除非。
许青满只是像个抱枕似的,半截身子在床上,而腰下面那截在床下面。
某种意义上的腰斩……
是的,抱枕。
他是个抱枕。
鹿枕溪这会倒是把头伸出来了,好像是有了许青满这个热源,她找到了比闷在被子里更舒服的地方。
——许青满的脖子。
埋在许青满脖子上,汲取着热量。
令人安心。
好像抱着个大号的暖宝宝。
“呃……”
许青满好像现在往外面动一下,就能把鹿枕溪给拖了出去,半个身子拖出外面。
嘿!
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道德。
但好像现在是鹿枕溪更不道德。
温热的呼吸不顾许青满死活,肆意妄为,喷洒在他脖颈,好似在做某些亲密的,亲密过头隐秘的事情。
许青满是个正常人。
所以他此时心里在想某些不太正常的事情。
他深吸口气,想把自己挪出来,毕竟趁人睡觉做某些事情,那叫趁人之危。
但半梦半醒的鹿小姐似乎不太乐意,连眉头都蹙着,“干嘛啊……”
不听话的抱枕还想要逃跑,这哪里合适了。
扰人睡觉是不好的,许青满不乖……
许青满僵住,“先让我出来好吗?”双手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放。
好像怎么放都不合适。
鹿枕溪没有回答,只是哼唧一声,往里挪了挪,手上用力紧紧箍住,好像要把自己当成猴子头上的金箍。
舔了舔嘴唇,许青满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是定力这么差的人。
鹿小姐在他脖颈处不安分地蹭来蹭去,发丝胡乱地扫过,撩动他的心弦,许青满默了片刻,决定顺从自己:
“我可以亲你吗?”
在她人意识不清楚时问出这样的话,不亚于趁人之危。
但鹿小姐说:“嗯……”
也或者,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无意义的梦呓,对于不知是醒是睡的人来说,这样一句暧昧不清的应答,可以有好多种解释。
但她手上力气没那么大了,她半个身子探了出来,她眼睛睁开一条缝,她用力扯了扯。
没扯动,于是便像一条择人而噬的蛇,找好了目标的蛇。
但是大概,刚睡醒的人是没法很好控制自己的发力的,所以许青满惊恐地看见鹿枕溪像袭来的导弹般撞了过来。
鹿枕溪发出一声闷哼。
“……”
许青满很少用又硬又柔软来形容一样东西。
鹿枕溪的嘴唇,可能是第一个。
绝对……咬出血了。
这个吻,持续了几秒。
几秒后。
这是个一点也不旖旎,丝毫也不暧昧的吻。
该说是一个正式的初吻吗?
上次,只是亲了亲嘴角。
再往前追溯,脸、额头或是鼻尖。
一个充满血腥味的初吻。
鹿枕溪这下是彻底醒了,完全醒了,被疼醒的。
她吐了吐舌,看上去有一点呆萌,舌头上有一点血沫,一点点,刚才出的血混上了口水。
再然后,这个呆萌就完全不存在了:“我的初吻!”
许青满:“……?”
吸了口气,他嘴唇也被磕破皮了。
他收回刚才的话。
这是一个天生神力的姑娘。
“怎么了?”许青满小心翼翼问道。
“在我的想象中,我的初吻应该是橘子味的……”
但是……
鹿枕溪吸气,许青满抽了张纸巾给她擦擦嘴唇。
“这个带血味的是要干嘛啊。”她埋怨道。
明明是她自己撞过来但话是自己问的所以似乎也没有特别有道理的许青满默了默,提出一个建议:“这个不算?”
这话一出,鹿枕溪表情更加凶恶,“你想亲了还赖账?”仿佛在看吃干抹尽后提裤子就走的渣男。
许青满:“那不能,我像是这样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