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临不拜,是因为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去礼敬佛尊。
至于刘云秀……
头顶五佛冠,手持如意珠的虚空藏菩萨松开了手中的莲花,而后双手合十,对着刘云秀微微躬身行礼。
“老衲拜见殿下。”
刘云秀微微点头,示意虚空藏菩萨不必躬身太深。
没错,她不让虚空藏菩萨行全礼,就已经是敬重了。
堂堂佛门八大菩萨之一,智慧功德与诚实的代表,虽无佛尊之位,却有佛尊之力的存在,在这三界都是赫赫有名。
但即便是这样的存在,在大天尊的女儿面前,也只能先行礼。
不要说是他,如果是在天庭宴会之上,便是世尊如来见了刘云秀,也要先行见礼,再由刘云秀还礼。
大天尊嫡女,天庭公主,就是有这般的地位。
“今日纷扰,不知所谓何事?”
虚空藏菩萨语气平缓的开口,目光抬起,看了一眼那很没有仪态的蹲在青鸾翅膀之上,正在催动七彩神光的神秘少女。
却也只是看了一眼,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姜临的身上。
“菩萨何必明知故问。”
姜临越众而出,刘云秀也随之推后了半步,将原本与她并肩的姜临更加凸显出来。
面对虚空藏菩萨,姜临没什么好语气,但也说不上敌意,只是带着黑律法师独有的冰冷古板,照本宣科一般开口。
“涂灰外道,源自大自在天,而大自在天是佛门二十四天之首。”
“菩萨为灵山牧守北俱芦洲,有大神通,一眼遍观北俱芦洲想来不是难事。”
“这般的邪道,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北俱芦洲,更与佛门关系匪浅,菩萨却不知?”
虚空藏菩萨闻言,却只是抬起眸子来,淡然道:“施主错了,贫僧在北俱芦洲,有我佛法旨,更有天庭敕命,只看尊佛寺,眼光不落其他。”
“涂灰外道出现于否,与老衲无关,与尊佛寺无关。”
“阿弥陀佛。”
姜临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自己也是瞎了心,和一尊证道无数岁月的菩萨扯淡。
自己方才一句话把涂灰外道打成了邪道,更带着明晃晃的质问,而虚空藏菩萨就跟没听到一样,一句施主就把姜临恶心的够呛。
身为黑律法师,不得参详佛门,以免流入异道,永失中guo男子福德之身。
这一句施主,来自一位菩萨佛尊,旁人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称呼,但在姜临看来,简直就是恶心。
虚空藏菩萨真不知情?
别闹了,怎么可能。
真以为佛门在北俱芦洲的布置只是为了传道?
只不过我佛会给自己盖一层皮而已,道门在北俱芦洲传道,就明晃晃的摆出了道爷就是要渗透北俱芦洲,把这里变成第二个南赡部洲一般的道门祖地的态度。
而佛门会甘居人后,尤其是被道门压下去才怪。
佛门最可笑的一句话,就是出家人不打诳语。
也不对,人家不管撒谎叫诳语,叫打机锋。
你理解错了是你自己的事,跟我佛有什么关系?
北俱芦洲有问题,尊佛寺也有问题。
饿鬼道之内的混洞,老头子和后土皇地祇绝对进行了干涉。
姜临也确信,自己不是平白无故的来到北俱芦洲这地界。
这事,就跟和尚头上的虱子一样,已经很明显了。
虱子就是和尚。
和尚就是虱子。
姜临已经懒得废话了,他抬起头,对上了玦那亮晶晶跃跃欲试的眼睛。
在其中,姜临居然品出了自家老头子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乐子人意味。
老头子,你到底教了些什么啊……
姜临的感叹并非无风起浪,这是有前科的,当初从灰界出去,到了武当山的时候,老头子就和玦单独谈过,而玦一直都有一颗赤子之心,会下意识的模仿自己信任的人。
虽然不知道老头子是怎么做到让玦信任他的,但很显然,玦已经学到了一些精髓。
而老头子这段时间,八成就是忙着对玦言传身教,所以才面都不露。
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
你说你,在武当山就不知道跟真武大帝学学,非得跟着我家那不着调的老头子干嘛呢。
姜临心里感叹着,对玦微微点头。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