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前,泗水河上,月色如霜,静谧的夜色下,一支由十数艘大小船只组成的魏军粮草辎重船队,正沿着水道缓缓东行……
不过此时押运的魏军大多面带疲惫,显然已经长途跋涉了许久。,x`x!k~a!n_s`h?u^w?u\.-c*o`m+
他便是们奉徐州别驾吕虔之命,星夜兼程从下邳起运粮草,紧急增援正与汉军主力鏖战的文聘的运粮队。
连日不休的赶路,早已榨干了士兵们的精力,此刻,不少人蜷缩在甲板角落,或是倚靠着船舷,眼皮沉重,哈欠连天,兵器歪斜地靠在一旁……
“都给老子精神点!别睡得跟死猪一样!”
押运粮草的魏军都尉侯广,正强打精神,在旗舰甲板上来回踱步,粗声呵斥着手下。
“这里已是广陵地界,离淮阴不远了!汉军狡诈,谁知道会不会有探子摸过来?都把招子放亮点,刀把子握紧了!”
然而他麾下的魏军们却根本不以为然,大多数魏兵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随即又耷拉下去。
有人小声嘀咕:“将军忒小心了,汉军主力都被文将军和曹都督的大军牵制在濡须口和淮阴城下,哪里还有闲工夫来管咱们这运粮队?”
“就是,听说那甘宁被打得抱头鼠窜,太史慈也被文将军堵在中渎水动弹不得。\齐^盛/小~说¨网` ^更!新~最^快?这泗水偏僻,汉军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伸不到这里来。”
“唉,快到地方靠岸歇歇吧,这船坐得骨头都快散架了……”
抱怨声此起彼伏,侯广听在耳中,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却也无可奈何。
他知道魏军们连日赶路确实疲累,更重要的是就连侯广自己也不认为汉军还有余力来偷袭他们。
毕竟汉军四路伐魏,兵力再雄厚,也得分摊到各条战线,哪里还有奇袭敌后的兵力?
又向前行进了数里,前方河道豁然开阔,岸边地势平坦,正是个适合临时扎营休整的所在。
侯广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观察片刻,终于下令:“传令下去,各船依次靠岸!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全军休整两个时辰,养足精神再走!”
“喏!”
这个命令总算让萎靡的士卒们精神一振,船只纷纷调整方向,急切地靠向西岸。
士兵们七手八脚地跳下船,开始搭建简易的营帐,生火的生火,警戒的警戒,虽然依旧带着疲态,但总算有了些军旅的样子……
然而,就在大部分魏兵刚刚放下武器,卸下防备,准备喘口气的时候,异变遽生!
“就是现在!放箭!烧!”
一声低沉却压抑着兴奋的号命令遽然打破了夜的宁静。-d_q~s?x.s`.`c`o!m!
“咻!”
“咻!”
“咻!”
无数早已浸透火油的火箭,拖着橘红色的尾焰,如同密集的流星雨,铺天盖地般朝着刚刚靠岸、尚未完全扎稳脚跟的魏军船队攒射而来!
“噗!”
“噗!”
“噗!”
火箭精准无比地钉在那些堆满粮草和军械的船舱内……
干燥的稻草、粮秣遇到火星,几乎瞬间就被点燃!橘红色的火舌贪婪地向上窜起,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迅速吞噬着车厢和船板。
浓密的黑烟夹杂着刺鼻的焦糊味滚滚而起,直冲清冷的夜空!
“敌袭!敌袭!!”
“汉军!是汉军的骑兵!!”
短暂的死寂之后,魏军营地彻底炸开了锅!士卒们惊慌失措,乱作一团,有的下意识地想往船上逃,却发现船只已经起火。
有的慌忙去抓靠在一旁的兵器,却被奔跑的人流撞倒。
还有的被眼前的火海吓傻了,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一时间,呼喊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烈火燃烧的噼啪声混杂在一起,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弟兄们!动作快!烧光他们的粮草!一个也别留!随我冲啊!”
混乱中,一道矫健的身影猛然从芦苇荡中冲出,正是丁奉!
只见他一马当先,手中那对标志性的短刀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噗嗤”
“咔嚓”
伴随着几声短促的惨叫,丁奉左右开弓,短刀翻飞如蝶,瞬间便结果了数名挡路的魏兵性命,鲜血泼洒在燃烧的草地上,迅速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