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刘冶志回想起寄养岁月，几乎都是美好。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曾经命悬一线，如今也只感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

“‘你这头脑真是……怎么想的。’刘存兮小时候时常质疑爸爸智商，看电影看不明白，解决生活的实际问题也迟钝僵化，跟妈妈的机智敏捷相去甚远。”

“‘唉，头脑不够用。小时候跌了一跤，摔笨了。’”

“‘怎么回事？’刘存兮头一次听的时候十分惊讶。”

“‘就是很小的时候，大概两三岁，还没上幼儿园，在家里玩，从窗户探出身子太多，一不留神，就从楼上摔下去了。’”

“‘这么危险！你是从几层摔到几层呀。”

“‘从三楼摔到一楼。还好人家在2楼那里搭了围挡放东西，所以我是掉到了挡板上，如果直接掉到地上，那估计是活不成了。’”

“‘那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是啊，大家都说是命不该绝。’”

“‘那你摔了以后有什么反应呢？’”

“‘头摔破了，流了好多血。邻居看到了，就赶紧给你爷爷奶奶打电话。那时候我小舅舅正好在附近，就赶紧过来送我去医院了。’”

“‘然后你就摔笨了？’”

“‘是啊。从此之后，就感觉大脑昏昏沉沉的。人家说的话，总感觉隔着什么，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么严重吗？那你现在看着倒还正常。’”

“这种严重的状态，只是刚摔之后一小段时间。没摔之前，我可聪明了。我听人家聊天，听完一个人说的，就能猜到另一个人会怎么回答，从来都是对的。’”

“‘那你可真厉害。’”

“‘是啊，那时候大家都说这孩子聪明。据说有算命的就说过，这孩子太聪明了，怕留不住。小时候会有一劫。不过要是能度过这一劫，之后就没什么灾祸了。’”

“‘天妒英才？太聪慧过人的，反而容易不容于世？”

“‘也许吧，天道喜欢中庸。’”

“‘那这一摔。倒是泯然众人，反而留得住了？”

“是啊。后来也就跟平常人差不多，日常生活都正常。家人都说，那时候到了医院，医生看了说幸好年纪小，大脑还没长好。等大一点了，大脑还会再发育，再长长，还有可能好转。要是年纪大一些，大脑长好了，这一摔，就彻底傻了。’”

“‘那确实还算幸运。不然就真成傻子了。’小时候的刘存兮童言无忌。”

“‘是啊，据说就在不久后，附近有个人，收衣服的时候从阳台摔下去，就从二楼摔的，也不算高，结果就摔死了。就有人传说是这样天道才平衡。’”

“‘那你还真是福大命大呢。’”

“不过就是上学的时候就吃力了。我尤其记得三年级那时候学分数，分子分母，哪个除哪个，我总是弄不明白。老师怎么说我都不理解。就是搞不懂。人家怎么说我也不懂。估计就是脑袋摔笨了。”

“‘后来到什么时候好转了的？’”

“‘差不多上中学吧，青春期发育了，好像渐渐头脑清晰了点。虽然还是模模糊糊，懵懵懂懂，但与以前相比，就好像是从一片漆黑的全盲变成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光影。”

“‘你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最后遇到了我妈妈，外星人一般聪敏。’”

“‘那是，你妈妈可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