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身体自然是比一般的闺阁女子好许多的,但是还是觉得整个后背火辣辣的疼,一张口感觉喉咙一阵腥甜翻涌,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宁二看她醒来,本来以为已无大碍,不想下一刻就见她吐了血,他恨死了自己,居然这样的掉以轻心,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他早就知道的。
他觉得整颗心被人揉搓似的疼,“芸在!”
那口血堵在她的胸口,吐出来反而畅快很多,她的脸色惨白,腰背的疼让她头上都是汗。
“我没事,还好你来得及时,我还以为今日就要死在宁夫人的手里了。”
“你信我,这是最后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
芸在点点头,她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只是害怕,她手段歹毒又有太后撑腰,你爹爹又一味的偏袒她,你不是说过这后院里有多少人都遭了她的毒手,我真的怕。”
宁二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他看她哪里都是伤,想抱她却终究是她哪里都不敢碰。
“那我们便走得远远的,与宁家以后再不来往就是。”
芸在却猛的摇头,她一动扯着后背更疼,“聘之为妻,奔之为妾,无媚苟合的事情我绝不做。”
宁二以为她经过这次的事情是想尽快逃离宁家的,他没想到芸在依然不松口。
“我前几日听到了一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便一直不敢同你讲。”
“何事?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说的。”
“我只听府里的老人嚼舌根子,说你娘亲当年死的不明不白,”她看一眼宁二的脸色晦暗不明,“说宁夫人前头只有大姐,她嫉妒你母亲生下了你。”
宁二想到这些年宁夫人对他的厌弃,他母亲的死,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以前他没有能力,不敢细想更不敢深究。
“他们还说宁大人也是知道的,只是不敢得罪宫里的太后,反正只是一个妾,死了便也死了,与他的前程自是没得比的…”
一个妾,死了便也死了。
如果这些年没有父亲的默许,宁二夫人怎么敢如此对待他,他即使是庶子也是宁家的长子,父亲一直奉迎着太后,他是太后一党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芸在看着宁二的脸色冷得吓人,她知道今天的种子已经种下了,宁二本身就恨宁家,恨他的父亲,更恨他的嫡母,在宁家如此危机的时候,他想逃离镐京外放就已经表明他对宁家的态度。
只是还不够,还需要一把柴,这烧死宁家的火才会燃得更猛,烧得更快。
自此以后宁二便未再提外放的事情,他只是日日的早出晚归,去宫里的时间更长了,皇上的赐婚也很快下来。
这是芸在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按理来说有各方的阻碍,将太后放在一边不说,皇上居然会答应宁二娶她,这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的。
如果皇上将来想要重用宁二,就不该给他选自己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妻子。
如今这么痛快的选了她,那是不是说明皇上对宁二还有其他的想法。
皇上选择宁二加入自己的队营,真的是单单看中了他的才华吗?即便他能力斐然,但是一个初入官场的状元郎真的值得皇上主动示好吗?
宁二最特别之处,无非因为他是宁家的公子,还因为他是一个痛恨宁大人宁夫人以及太后的人。
颜华给芸在端了点心来,他看芸在还伏在岸上写字。
“姐姐,你背上的伤还没好全,日日这样伏在案上公子看到定不饶你。”
芸在写完最后一笔将纸全都收起来,揉作一团扔进了废纸框里,她对着颜华笑笑,“你瞧,这下他不就不知道了。”
“姐姐日日这样写,写完了又日日丢掉,我真是搞不懂。”
芸在拿一块芸豆卷吃,“你个小孩子懂什么,不过是闺中生活无趣,总要找一些事情打发时间。”
自从上次受了伤又随着皇上赐婚的旨意下来,已经没有人敢再给她安排活,她也不知道宁二与宁夫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只是宁夫人再也没来寻过她,更没为难过她。
颜华对她吐吐舌头,“我不小了,下个月过完生辰我就十一了。”
“你的生辰也是七月?”
颜华点点头,“姐姐还有谁的生辰也是七月?”
“我有一个小侄子,在家的时候他最爱黏着我,他也是七月生的,还跟你一般大。”
颜华一听说有个小孩跟他一般大,兴趣满满的问,“那他在哪里?”
芸在神色暗淡,“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已许久没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