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斯留丁先生,看来您已经意识到了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的,所以奉劝您别再白费力气。站在您面前的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健康,但我不需要医生也不需要心理治疗。如果您很闲,就去随便找一位女士或者男士,又或者,您去马棚里挑一匹也好,品种很多,甚至不缺乏纯种良驹。晚安,斯留丁先生,到明天早餐之前希望都不必再见到您这张蠢脸。祝您有个美好的夜晚。”
金发的年轻人绅士的行了个礼,而且是标准的同女士道别的晚安礼。
斯留丁保持着一种震惊的眼神瞪着年轻人的背影,直到那背影在转角的地方消失不见了才收起来。
“看起来被完完全全的讨厌了啊。”斯留丁嘟囔了一句,同时摸了摸鼻子。
斯留丁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去了温泉那里。
弗拉米基尔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之前那种假笑的神情都收敛了起来。
一些不太熟悉他们的人经常说他与卡列宁十分相像。
像吗?
弗拉米基尔对着镜子中有些苍白的年轻人露出一个凉薄的笑容。
他拉了一张椅子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还在那一册文件上触碰着。他翻开来又看了一遍,接着往后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
那些拂之不去的回忆在他的脑子里肆意的作乱。
一会儿是女人的笑声,一会儿是哭声,一会儿又是枪鸣的声音。
有三分钟的时间里,他都是安静着,接着手指抽动了一下,睁开眼睛。
弗拉米基尔借着灯光又审视了一下那册文件,然后从夹层里把信件取出来。那里面的字迹沉稳有力,还缺少一个重要的签名。
弗拉米基尔知道那签名的地方在等待什么。
笔迹甚至已经在他心里勾勒了无数次。
最后,他拿起笔还是签上了字迹。
等待墨迹晾干的时候,弗拉米基尔的眼底还藏着一抹阴影。他的手指触碰着靠近心脏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小小的伤疤。他是同死亡打过交道的人,他依旧是如此的爱着那个女人。
弗拉米基尔想起那位夫人。
尽管她比他年长,而且结婚多年,但她在他面前依旧像是少女一样。那些柔和的眼神,温软的话语,甚至只是看向他时的笑容。每每想起都是美好的。她的一切都是他要珍视和保护的。
是的,是这样的……
在套间的儿童房里,谢廖沙吃完布丁后,安娜让他起来走动了一会儿消消食,没多久卡列宁就回来了,比预计时间要早了半个小时。
温泉的热度让卡列宁的皮肤变得有些红通通的,像是一只在热气中依旧保持威严的虾子。
“我来照看他洗澡吧。”卡列宁说,他正穿着温泉中心提供的衣服,跟平日里严谨三件套还有大衣的模样很不相同。
安娜并不怀疑卡列宁的能力,她拿了东西打算让自己去泡一泡。
“我建议你洗个澡,然后早点睡觉谢廖沙。”卡列宁说。
谢廖沙放下他的兵人玩具,他现在更喜欢小火车,但旅途中不允许他把小火车也带上。
“我能拿一个玩具吗?”
“只能是橡皮鸭。”卡列宁说,他认为兵人什么,细菌实在是多,而橡皮鸭是可以被容忍的。
“那好吧。”谢廖沙有些沮丧,但还是拿起了橡皮鸭。
到了浴室里面,谢廖沙把自己剥得光溜溜的,像一只小牛犊,他自己擦洗了一下,然后向卡列宁求助。
“父亲,我需要您帮我擦背。”他的眼神闪烁着,以往他可不会为这事去求助于卡列宁,但这段时间以后,在确认父亲是爱他之后,他就那么做了。
“我并未意识到你以前需要有人帮你擦背。”卡列宁皱眉。
“但,但现在我们是在外面。”谢廖沙嘟囔道,“我听卡比东内奇说,平常人家的孩子父亲会帮他们洗澡的。”
卡列宁看了一眼那个已经把自己搓得全身有小泡泡的男孩儿,然后卷起袖子踏进盥洗室里面。
“你必须告诉我力道对不对,谢廖沙,成年人跟小孩儿的力道可是不一样的。”
“我会的,父亲!”谢廖沙的眼睛亮了亮。
卡列宁往谢廖沙细软的头发上抹了一层洗头膏,轻轻地搓揉着。
谢廖沙认真的摆弄着手里的橡皮鸭玩具,最后不经意瞥了一眼镜子,才发现自己的头发被弄成一个沙堆一样堆了起来。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