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从旋转扶梯上缓缓下来的时候,伴随着飘落的雪花,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厚实深色大衣的男性,管家科尔奇正替他拍打着雪花,然后端正的接过了老爷的大衣和帽子。
男人抬眼,一双没那么圆润的蓝眼睛,在鹰一样的沙金色眉毛下,显得有些冷峻和严肃了,但在看向她的时候,眉眼又柔和了不少。
“谢廖沙呢?安娜。”
这位叫做亚历克斯·卡列宁的男人收回视线,继续整理自己的衣服,让它们时刻保持一丝不苟的样子。
这也许是政府官员的通病,必须看上去也比旁人高人一等,而现在这个有些装模作样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
安娜在心里轻轻地笑了一下。
“尤妮娜已经去书房喊他了。”安娜边走边说。
像这样的人家,结了婚的夫妻似乎都是这样,丈夫跟妻子问好通常以孩子开头,不然就好像他们根本找不到话题一样,天知道他们是否认真在舌尖里揣摩过对方的名字。
安娜站在对方面前。
她已经熟悉了卡列宁的整理方式。
从上至下,有些保守和严谨,如果没什么事情干扰,也许一辈子都会这样。
无趣,乏味,像是官僚机器,但有一样,这种人若无意外,一辈子都不会出轨。
作为一个丈夫,在这个把节操当笑话的时代,卡列宁是个令人开心的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