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唐灵左腿的一块沉重装甲板。唐灵脸色惨白如纸,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她的右手死死按在脖颈后的神经接口上,那里残留着烧焦的痕迹,几缕微弱的电火花偶尔跳动一下。
“哥!”娄博杰看到娄望动弹,嘶哑地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唐灵…怎么样?”娄望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试图撑起身体,左臂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低头看去,小臂的伤口被撕裂得更深,边缘的血迹早已凝固发黑,而伤口周围,那木质化的诡异纹路正沿着血管的走向,向上臂悄然蔓延,纹路深处透出微弱的蓝光。
“腿…可能断了。?[2?μ8¥看:书ˉ×|网e? ?无?′错@?内\容?\”唐灵咬着牙,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接口…烧了。但…我还能‘感觉’到。”她艰难地抬眼,望向破碎机舱外,“外面…不对劲。”
娄望顺着她的目光,挣扎着从扭曲的舱体破口探出头去。一瞬间,彻骨的寒意冻结了他的血液,比机舱外的冷风更甚。
外面并非预想中的紫金山秘密基地跑道。他们坠毁在一片倾斜的山坡密林中,参天的树木在夜色下如同沉默的巨人。远处,本该是万家灯火的南京城,此刻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暗红薄雾中。这薄雾并非均匀弥漫,而是如同有生命般,在城市的楼宇轮廓间缓缓流淌、汇聚。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无数细小的、如同地狱萤火般的暗红光点,密密麻麻地遍布在城市各处——街道、楼顶、甚至江面!它们并非静止不动,而是以一种令人不安的同步性,缓缓地、坚定不移地向着同一个方向蠕动——东北方,鸡鸣寺所在的区域!整座城市,仿佛披上了一层由无数暗红复眼组成的、缓慢脉动的活体尸衣。
“我的…天…”李志超也爬了过来,看着那片地狱图景,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全城…都被感染了?”
就在这时,一股难以忍受的灼热猛地从娄望紧握的右手掌心炸开!是那块玉佩!它不再是温润的玉石,而是像一块刚从熔炉里夹出的烙铁。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几乎要脱手甩开。他下意识地摊开手掌。
掌心中央,那块古旧的玉佩正散发着灼目的红光,与城市上空弥漫的暗红薄雾遥相呼应。更恐怖的是,玉佩上那些古老繁复的刻痕,此刻如同活了过来!它们像无数饥饿的细小红蛇,疯狂地沿着娄望掌心的纹路向上攀爬、蔓延!速度之快,远超之前木质化的侵蚀。纹路所过之处,皮肤下的血管发出幽幽红光,仿佛熔岩在皮下流淌。手臂的剧痛被一种诡异的麻木替代,一种冰冷的、非人的意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凿进他的脑海深处:
“子时前,至鸡鸣寺。”
指令清晰、冰冷、不容置疑,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绝对意志。那不是声音,而是直接烙印在思维核心的绝对命令。娄望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他猛地攥紧滚烫的玉佩,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试图对抗那股侵入骨髓的冰冷控制。
“娄望!”唐灵第一个察觉到他的异样,声音带着惊惧,“你怎么了?你的手!”
娄望死死咬着牙,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用尽全身意志才将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服从指令压了下去。他艰难地抬起头,眼神中交织着极度的痛苦和一丝强行维持的清明,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它…在命令我…去鸡鸣寺…子时之前…”
“它在强行建立链接!”唐灵瞬间明白过来,脸色更加惨白,“玉佩是媒介,你的感染程度…成了它的天线!”她不顾腿伤,挣扎着试图靠近,“丢掉它!快!”
娄望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丢掉?这或许是唯一的生机,但张局长临死前紧握玉佩的画面,还有“钥匙与锁”的低语,如同烙印灼烧着他的神经。这东西,可能是唯一的筹码!就在他心神剧烈动摇的瞬间——
“嘘!”娄博杰突然压低声音,整个人如同受惊的猎豹般伏低,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左侧山坡下浓密的灌木丛。他手中紧握着那把木质化程度已超过一半的匕首,刀刃在微弱的天光下泛着不祥的哑光。“有东西…过来了!”
死寂瞬间笼罩了狭小的残骸空间。连风声似乎都凝固了。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声音由远及近,缓慢、拖沓,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粘滞感。不止一处!来自多个方向!像是湿漉漉的沉重物体在落叶和泥土上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