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命。
她摸着剑刃轻轻说,“我那会伤心不得回神,未悟您苦心,让你吃了两年流放的苦,但总好比你就这样殁于剑下好些吧。你不说,是不是怕我下不去赐你死罪的手?那我流放你,还是对的?徒儿一时不慧,师父是不会生气的。你回来,我们好好的。”
她临窗擦拭长剑,收剑入鞘。闻有脚步声渐进,抬眸见一老者。
竟是阴济。
原是他跋山涉水请回的名家大儒,为长生,为大魏。
阴济本任太子少傅一职,太子薨后明华宫的班底重归未央宫,阴济辞官离去,她没有挽留。
“先生如何在此?”
江见月放下长剑,转来门口同他见礼。
行的学子礼。
阴济受了,还以臣下礼。
隔着半丈地,两人互相礼见。
老者隔日光而望,影影绰绰里,女帝竟有几分那个青年的风仪。
“老朽受人之托,在此等候吾主。”阴济再拜之。
江见月立在霞光漫天的碧空下,笑容极盛,似一朵久经风沙侵袭就要枯萎凋谢的花,终于可以再遇见一场甘甜至极的雨露,弥补来路艰辛。
“他就要回来了。先生能否告诉他,这两年朕还算可以,不是很荒谬?”今岁,女帝已经二十又七,少年时光早已过去,然这会却是面露娇憨,尤似一个耽误了些许功课又不想被批评、甚至还妄图再得到两声夸奖的闺中少女,“您和他说,朕很上进,很认真对待朝政,没有辜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