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了我这次嘛......”

敖光终于转身，银眉下赤瞳燃着怒焰：“你根本不知错在何处。”

“可幼时我常这般亲你呢。”

“那是幼时！”敖光声线陡然拔高，龙角泛起微红，“如今你己及笄，男女有别......”

“我真的知错了......”敖闰垂下纤长睫羽，鬈发掩住半边脸颊，“别赶我走好不好？”

敖光闭目长叹，终是硬不起心肠：“你先回去，容我静一静。”

龙女肩头微垮下，转身时锁链声格外沉闷，黛紫纱裙逶迤过白玉地面，像片凋零的优昙。

敖光凝视着她渐远的背影，指节攥得发白——分明该如释重负，为何心口反倒愈发窒闷？

夜色如墨，敖光终究抵不住身心俱疲，想着既己严词拒绝，总该能摆脱那些幻梦......

银白龙身缠绕定海神针，龙须随着呼吸渐沉，可当梦境展开，他再次立在那片珊瑚林间。

蓝紫身影自绯红珊瑚后转出，半透鲛绡裹着婀娜玉体，每一步都漾起细碎流光，

阿纯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眼前失神的龙王，这回可不是她编织的梦境。

少女款款上前，指尖抚过珊瑚枝桠，那些坚硬珊瑚竟如活物舒展，绽出妖异紫花，赤足轻移间，海底砂砾尽化珍珠滚落；

敖光明知该退，双腿却似生了根，她贴上来时幽香沁骨，珊瑚角磨蹭着他喉间逆鳞，冰凉的指尖探入他衣襟，银白长发被她绕于指间把玩，呼吸渐重，龙纹护胸下的肌肉绷得生疼，

当裂空爪划过腰腹时，他终是扣住她手腕，却似是使不出推开的气力。

珊瑚丛骤然疯长，交织成密闭的巢穴，敖闰俯身时，龙角相撞，清越鸣响：

“你的赤瞳与我同色呢......”玉指描摹他紧绷的颌线，“看，我们多般配。”

就在腰肢即将下沉的刹那，敖光倏地睁眼，

他化为人形踉跄落地，银发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颈侧，垂眸瞥见狼狈的下身，他一拳砸向石柱，指节迸出血珠亦似浑然不觉。

龙宫外，残月如钩。

敖光望着应龙昔日离去的方向，喉间滚出破碎低喃：“我该怎么办......”

身后阴影处，裂空爪深深抠进岩壁，少女凝视那人颤动的背影，目光翻涌着扭曲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