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昨天还抱着李明的遗像问,“妈妈,什么时候能回宋省老家?”她攥紧手镯,翡翠的凉意渗进皮肤:“沈长官倒是消息灵通。”
“在其位,谋其政。”沈知远关掉文件,激光笔转回矿区图,“您为小公子争继承权,缺的是实打实的政绩。荆楚的矿场一旦盘活,淮南商会的老人们得说句‘李明的儿子有出息’——可要是卡在备案上,等半年后矿脉被别人占了,小公子手里的继承权,怕只剩张纸。”他忽然笑了,“穆青青(李以撒新妻,穆家庶女)当然能选别处,穆家有大将军王撑腰;可陆家……张老爷子盯着呢,谁敢轻易递橄榄枝?”
沈某人开始在矿区周边的红色圆点上快速挥舞:“我们也不欺负人,就凭这些——17个废弃工矿区,滞留劳动力2.3万人,其中8000人是原汽车厂、制药厂的老工人。”他调出工资表投影,“本地熟练工月薪只需庐州的60%,但 productivity(生产率)不打折扣。您要的汽车生产线复工,他们能立刻上手;医药车间扩建,那些老药工闭着眼都能调配方。”
陆明薇听到这里挑眉笑道:“我看过报告,矿区地底变异巨鼠巢穴密布,清剿至少要三个月。”她指尖敲向“居民安置”栏,“这2.3万人的住处怎么办?建安置房要追加2000万投资,淮南商会不做亏本买卖。”
沈知远也笑了,切换投影至“职工宿舍改造方案”:“不用建。矿区原有7栋宿舍楼,稍作改造就能住。让工人住宿舍,包三餐,每月扣300块伙食费——对他们来说,比住棚户区强;对您来说,省了安置费,还能绑定劳动力,一举两得。”他顿了顿,激光笔指向“周边消费圈”模拟图,“更划算的是,您给工人开5000月薪(比本地平均高30%),他们会把钱花在矿区周边的小卖部、理发店、菜市场——用不了半年,就能催生出消费链,到时候您的矿产品运输、零件采购,本地商户都能承接,反而帮您省物流成本。”
陆明薇翻到清单最后一页,盯着“变异生物清剿”预算:“2.3万人里,至少要抽5000人参与清剿。巨鼠数量过万,伤亡风险谁担?”
“签‘风险共担协议’。”沈知远递过制式合同,“清剿期间算‘特殊工时’,工资翻倍,伤亡抚恤金从矿产收益里扣10%——对工人来说,是‘高风险“……高回报”,沈知远指尖在合同“风险条款”上敲了敲,“更要紧的是,这些工人世居矿区,闭着眼都能认出巨鼠巢穴的薄弱点。用他们清剿,比从庐州调佣兵省60%成本——我已经让武装部备好了声波驱鼠器,本地铁匠铺能连夜改装成便携式,成本再降两成。”他突然话锋一转,激光笔指向全息图角落的“配套园区”,“另外,汉宁给淮南商会划了500亩配套用地,建汽车零件厂和医药中间体车间,前三年免税,后两年按15%征收——比齐鲁省的政策优渥三成。”
陆明薇的钢笔停在“清剿预算”栏,抬头时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她本以为沈知远会盯着短期政绩,没想到连产业链配套都算得透彻。指尖摩挲着合同边缘,忽然笑了:“沈长官倒是把账算到了骨头里。”她从公文包抽出另一份文件,推过去时黄铜锁扣发出轻响,“淮南商会愿意追加1000万,用于宿舍改造和驱鼠器研发——另外,赠送汉宁开发区管理处5%的汽车生产线原始股,算是感谢这份‘诚意’。”
沈知远的目光在“5%原始股”上顿了顿,随即笑出声。他当然清楚这5%的分量——一旦生产线达产,每年分红够养三个产业园的运维。但他没有立刻接话,反而调出“工人技能图谱”:“我替工人们谢过陆女士。不过分红得折算成‘工人福利基金’,建子弟学校和医务室——您看,这样既合规,又能让工人更安心干活,您的生产线也少些人员流动损耗。”
陆明薇挑眉,钢笔在文件上签下名字:“沈长官这步棋,比滨海的开发区主任还精。”她合上公文包时,翡翠手镯撞在金属锁扣上,“三天后,淮南商会的工程队进场。清剿工人按您说的办,工资翻倍,伤亡抚恤金从收益里扣,但得由商会直接发——我们信不过第三方经手。”
“没问题。”沈知远拿起激光笔,在全息图上圈出“清剿路线”,“我让矿务局老局长带队,他爹是前矿难救援队队长,巨鼠的习性比谁都熟。”他忽然凑近,声音压得像在说秘密,“对了,这批工人里有个叫王铁山的,原汽车厂车间主任,当年给德国奔驰供过零件——您的生产线复工,他能帮着把良品率提至少五个点。”
陆明薇指尖在“原始股协议”上敲了敲,忽然想起李明生前常说的“官商相得”。她将协议推到沈知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