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林六战六败,更加鼓励了我坚持战斗。第一次败仗。杰林叫我想法子不让情报中心知道我被捕。我马上建议打电话给玛德兰广场一家咖啡馆掌柜,让他通知安德烈(卡茨)说:“一切顺利。过几天我就回家。”在杰林看来,这句话很合乎逻辑。他不知道“红色乐队”的规矩平常禁止用电话接头事情。如果发生非常情况,要用电话,那末也一定要只说反话。“一切顺利”就是“一切糟糕”。卡茨一听就懂,这句话的意思是:“一切糟糕,我回不了家。”这样,卡茨便再一次可以证实我确实已经被捕。
第二次败仗。杰林让肯特发一封电报给情报中心,要求照我的样子,跟法共负责人直接联系。理由是我靠不住,有必要建立双重接触。可是情报中心一口拒绝,理由是各组都不安全,没有任何理由再让法共同志们冒风险。
第三次败仗。别动队又叫肯特手下的发报员,用我的名义要求情报中心通知法共领导,约定地点,日期,钟点,会见法共代表米歇。情报中心复电同意,并且明确地规定了办法。
别动队员乐不可支,马上开备战会议,决定不抓米歇。非但不抓他,还叫派去联系他的人请他通知情报中心,盖世太保虽然在西梅克斯公司抓了人,但是奥托和“红色乐队”其他人员都没有出事情。
别动队高兴得未免太早了一些。米歇并没有赴约,因为杰林和他的队员们全不知道我在被捕以前,曾与米歇有约在先:凡是情报中心指定的约会决不可直接前往,而要照情报中心规定的时间,提早两天另两个小时,到我们俩事前约定的地点去见面。
这样一来,杰林越发如坠五里雾中。谁能想象情报中心规定了约会,而竟敢不去赴约呢?我告诉他说,米歇人在当地,不象情报中心远在三千公里以外,他也许已经有点感觉到我出事了。
第四次败仗。杰林又叫肯特发一封电报,说我从马赛发报有困难,而最近几天,不知什么缘故,法共的发报渠道也不灵了。因此要求情报中心再规定一次约会,去联系法共的联络负责人杜瓦尔(即费尔南·包利奥尔)。如同上一次要求联系米歇一样,情报中心再一次规定了约会的日期,钟点和地点。别动队又一次以为成功在望,谁知道他们的希望又成泡影。原因是,我早在11月便跟包利奥尔达成了和米歇一样的密契。不仅如此,我们还规定了只有格罗斯沃格尔有权去会见包利奥尔。包利奥尔按照我们俩的密契,准时赴约,扑了个空。这时节,格罗斯沃格尔业已被捕。这件事引起了包利奥尔的疑心,担心情报中心受愚弄。
杰林越来越纳闷。他就算钻了情报中心的空子,但是当地的人不听情报中心的命令,那又有什么用呢?
杰林的第五次败仗。
从1941年起,沙德莱广场附近,贝尔耐尔街,雅干开的蜜饯铺一直是我们的联络站,法共转发和收转的电报都在那里通过。在那儿工作的朱丽叶·穆谢夫人,年纪已经不小,为人十分庄重,领导上和店员们都很器重她。她为法共工作多年,从早到晚要接待顾客好几十人。包利奥尔和我都觉头得,在那里传递小卷电报比较方便,于是便去和她接,蒙她一口答应。凡是她那里传递的东西都是最最重要的。一年半中从未出过差错。和她联系的人,除了她的朋友卡茨一个人以外,一共只有两三个。其中一个是雷希曼。他是在阿特雷巴德街出事以后,回到巴黎和朱丽叶夫人一道担任联络的。
雷希曼被捕以后,受尽酷刑,终于投敌自首,向别动队供出了朱丽叶夫人。杰林马上决定碰一碰运气。12月里有一天,雷希曼到蜜饯铺去找朱丽叶,请她传一句话给“老头子”。老头子就是我。朱丽叶冷若冰霜地回答他说:肯定有误会。她根本不认得他,也不懂他说的什么老头子。
杰林又碰了个钉子。雷希曼在不久以前还跟朱丽叶有联系,为什么她突然翻脸不认人了呢?他就是不知道,自从艾弗雷莫夫被捕以后,我们对雷希曼已有怀疑,所以立即下令对他切断一切联系,同时和朱丽叶讲好,今后除了我和卡茨两人以外,谁去联系都得用一个红钮扣作为暗号,而雷希曼却不知道这新办法。
杰林不断地盘算对付朱丽叶的办法:应不应该把她抓起来?看来这不是好办法,因为这么一来,等于从此切断了法共的线索。不仅如此。抓了朱丽叶,等于承认“老头子”被捕,雷希曼叛变投敌。杰林只好不动,嘴上仿佛贴了封条。
杰林打的第六次败仗,也是相当惨痛的。温策尔“老师”越狱了。
德国人一共搞到了六座发报台,但是不了解每一台的作用。1942年秋天,他们在苏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