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6月26日,3点58分,东普鲁士,克朗茨监听站值班员收到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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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是五个码,三十二组:
“AR50385KLKDEPTX······
收报员记录下来。一时,报文是什么意思?谁发?谁收?都莫名其妙。若说是从银河发来的,也未始不可。
从战争一开始,霄汉之间,电波嘈杂。各国特工各用密码交谈,有的发命令,有的收回成命,有的传送情报。德国的监听站林立。克朗茨监听站不过是其中之一。夜里老听到小乐曲,一般都是为了取悦于英国人的耳朵。可是这一次呢?这一次却不会迎合英国“听众”的口味。
整整三个月,一直到1941年9月底,德国人截获二百五十份乐章。到了这时候,德国人才确实知道这些神秘的,翻译不出来的电报,都是发往莫斯科去的。
原来全都是“红色乐队”的电报。
德军总部接到专家们的报告,真好比响了个晴天霹雳。什么都可以猜想得到,就想不到莫斯科。德军情报部和保安局不是老说在德国本部,或是在德占区苏联一个情报组织也没有吗?他们到底有什么根据把话说得那么样有板有眼呢?根据他们知道斯大林下的命令,禁止特工人员在德国境内搞情报。在头一次截获密电的1941年6月夜里,德苏破裂还只有五天。
短短五天就够落实斯大林发下去的新命令吗?“红胡子”作战计划投入行动的时候,德国特务头子海特利希不是向希特勒拍了胸脯吗?他担保专家们的信念是可靠的。他还向希特勒打了书面报告,保证德国全境已经全部肃清“共产余孽”。
这一重大发现迫使希特勒召开紧急会议。纳粹头子们也暂息内讧,联合起来。海特利希拍错了胸脯,威信下降,但仍然起来掌握了局面。在他的领导下,主持军事情报的卡纳利斯海军上将,主持情报的梯克将军,特工头子席伦堡,盖世太保的大老板缪勒决定协同行动。第一线和第二线的情报
人员,跟各色各样的警察特务,全体出动,对付苏联间谍①。
在德军控制的任何地方,电波检查站全体出动,搜索日益加紧。德国人迟早总会找出线索来,就得看他们的能耐和运气了。
果然,1941年11月,德军情报部派在比国的头子皮普上尉,在比京侦察出了一部发报台。那时候,我们到底搞得怎么样了呢?1940年底,我在比国布置几架电台,碰到不少困难。我请情报中心给我联系一位能够修配电台的技术员。这样我才接触了约翰。温策尔。他从1936年便在比国定居,领导一个专业小组搞兵工情报。
他的过去足以保证现在,年纪很轻,已经为德共工作;原籍革坦斯克,汉堡红色堡垒的积极分子,熟识德共总书记台尔曼。他在鲁尔区建立了一个工业情报小组,后来迁往比利时。他是地下工作的老手,对无线电专业又十分内行。
比京小组的全体成员都把他当老师,因为他能以身作则,既能培养报务员,又在他的电台上发报。他收的头一个学生便是阿拉莫。1941年年中,法国小组缺报务员。我决定派去两个实习生,一个是大卫卡米,一个是索菲。波兹南斯卡。
卡米是位百分之百的革命家,一位不分国界的战士。他是卡茨介绍给我的。他们俩又是在巴黎第五区党支部里认识的。年轻时候,他在巴勒斯坦住过,后来又去西班牙打仗。“红色乐队”里不少类似人物。在加入我们这个组以前,他在法共担任技术工作。他爱好无线电,又是一位很好的化学师。他布置了一个小小的地下化验室,制造不少玩意儿,诸如化学墨水,自动灭迹的文件等等,更主要的是制造微型胶卷。他在这方而已经十分精通。
温策尔老师讲课的时候,索菲当助教。她也是我在巴勒斯坦认识的,表现十分出色,既勇敢又聪明。
可见我很关心这两位实习生。我曾吩咐肯特给他俩找个可靠的隐蔽场所。可是肯特没理睬,只让索菲住在阿特雷巴德街101号,原来是我们租下来发送材料的。卡米则住在阿拉莫家里。连最起码的安全条件也不具备,简直是要诚心闯祸。
12月初,我接到索非一个通知,说她很担心,要我去处理一下。阿特雷巴德街的情况十分糟糕,很可能出事情。
12月11日,我来到比京,发现情况确实不妙。阿拉莫的积习难改,老带些外面的男女朋友到别墅里玩。温策尔觉得不对头,暂时停止阿特雷巴德发报站的工作。11月份,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