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意自从跟铃兰说了那话,心里难受得紧。那当然不是她真实的想法,南山于她而言,可是仅次于小姐的姐妹。
可如果给南山报仇会将主子置于险境,那南山不就白死了。
心里一难受美意就在房里待不住,跟延年说了一声,自己找了个偏殿,见里面供着神像,便虔诚地跪拜在蒲团上。
“求神仙保佑我家主子,能得偿所愿。我愿意减寿十年,不二十年,只求主子能平安顺遂。”说完诚心的叩首,石板地面发出的闷响足以证明她的诚心。
原本在一旁的道长悄无声息的静坐着,无意听到美意的话,心叹这是一个忠仆。可是拿自己二十年的寿数为主子求一个平安,她的主子过的得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再观美意的穿着打扮,主家应该非富即贵。将今日观中入住的信众一数,心里对美意的身份已经大致清楚了。
“福生无量天尊。”
美意被突然出声的道长吓了一跳,自己刚磕完头起身,腿都还没站直呢。寻着声音望去,就见一位坤道,看年纪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眉目清冷,周身带着股说不清的仙气,见美意看过去,她轻轻颔首。
“道长慈悲,不知怎么称呼?”
“贫道法号照云。”
照云道长神色虽冷淡,可话语温和,看着美意微微一叹,“小道友诚心跪拜,却是为着他人福祉。心诚可嘉,但凡事自有定数,你这般随意折损自身寿数,恐怕不妥。”
美意心头一颤,“道长,我不怕折寿。若真能保我家主子平安,便是折尽了性命也无怨!”
照云轻轻摇头,目光深邃而悠远,似是要将这尘世的冷漠都看透了。
“寿数乃天定,你说舍便舍,却不知这样做,或许不但无济于事,反倒会招来怨煞之气,扰乱福禄。你主子的劫数未解,反而会因你这心愿,平添魔障。”
这话一出,美意顿时脸色煞白,急急道:“道长,那......我该如何是好?我都是自愿的,只求神仙能看到我的一片赤诚,保我家主子无虞。”
照云看着美意焦急万分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手中拂尘一甩,目光如水般落在她身上,声音低沉而缥缈。
“唉,世间之事,诚心确为根本。只不过,诚心之外,还需得其道。若得天地庇佑,你家主子自可真正平安。”
顿了顿,照云声音放得更柔和,似带几分怜悯,“但你不过一介凡人,怎敢妄自求改天命?”
“道长的意思是,我舍了寿数也求不来主子平安,反而会害了她?这......”美意说着又险些落下泪来。
照云微微颌首,又似有些不忍,“你一己心愿虽重,终究是力薄。若真要有所求,还需凭更大的福缘,才有希望。”
“更大的福缘?道长求求您告诉我,我该如何为我家主子求得福缘?”
照云静静看着她,眼中有一丝微不可察的赞许,又轻叹道:“小道友果然心志坚定......只是福缘之事,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便可。世人积福,往往耗时耗力,以财以物,以心意日复一日,渐渐增积,这才可能将福泽带给他人。”
她顿了顿,似有些无奈,微微叹息,“或许借此一线,能让你得偿所愿。”
美意的眼神从迷蒙的状态渐渐清醒,随即一脸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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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芙芮回到房间,只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除了膝盖以下已经疼得她欲哭无泪,连脖子和肩膀都像是被人用力拉拽过一样。
延年自小习武,知道些缓解疼痛的穴位,虽比不上郎中,可穆芙芮经她按了几下,也稍稍舒缓一些。
“拾茵不是来了吗,怎么我回来了人又不在?”
延年神色有些古怪,可她不敢欺瞒。
“主子,美意她......她被一个在白云观挂单的道长忽悠,捐了香火钱。拾茵和铃兰要拉着她去讨回来。”
穆芙芮闻言颇觉新奇,美意虽然有些傻傻愣愣的,也不至于随随便便就被人骗了去,何况是道长,虽说是来白云观挂单的,可香火钱捐了就捐了,怎么说是忽悠呢。
“捐香火钱也是攒功德,哪儿能胡说是道长忽悠,何况捐了的钱怎么还能讨回来,那不是胡闹吗。美意捐了多少,惹得铃兰和拾茵两个守财奴这么大反应。”
说着,穆芙芮觉得口渴,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大口。
“美意自己身上带的二十两银子,全身上下的所有值钱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