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酋长对视一眼,齐声应道:“一定照办,郡主!”
杜尼娅骑马凑近,低声说:“郡主,这三位酋长说得挺真诚,估计早就盼着您来。不过南山的事,他们嘴紧,肯定另有隐情。”
古勒苏姆微微点头,没多说。车队缓缓穿过城门,恰赫恰兰的街市像一幅既热闹又破败的画,在烈日下铺展开来。霍尔达德节正值高潮,窄巷子像沸腾的河,挤满了裹着旧头巾的商贩、衣衫破烂的牧民和推着吱吱响木车的农民。摊位密密麻麻,粗糙的羊毛毯堆得高高的,边角泛黄,随风抖动;干瘪的石榴和核桃随意散在筐里,旁边是满是划痕的土黄陶罐。摊位周围用柳枝编了篱笆,挂着五颜六色的布条——红的、黄的、蓝的、绿的,在阳光下晃悠,像彩虹摔碎在地上。古尔牧民的摊位尤其显眼,厚实的羊皮散发浓重的皮革味,雕花马鞍上镶着铜钉,闪着冷光,商贩们凑过去小声砍价,吵吵闹闹,夹杂着牛羊的叫声,空气里弥漫着烤饼的香气和烤羊肉的油腻味。
车队在石板街上缓慢前行,马车轮子轧过不平的地面,吱呀作响,和街市的喧嚣混在一起,像一首粗犷的边疆曲子。城里人好奇地盯着古勒苏姆的车队,商贩停下吆喝,牧民放下敲皮革的锤子,孩子们攥着系铃铛的柳枝,踮着脚想看清这位新来的统治者。街边,一个白发老妇站在祭坛旁,手里攥着一把野花还没献上去,眼睛追着古勒苏姆的车,嘴里嘀咕:“这就是巴格达来的郡主……听说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她的声音被人群的议论盖住,但透着点敬畏和期望。
街角,一个瘦得像竹竿的年轻人挤在人群里,头巾歪在一边,眼神热切又复杂。他盯着古勒苏姆的马车,对旁边的中年商贩说:“听说她在安托利亚把商路搞活了,集市赚得盆满钵满。这女人要真有本事,咱恰赫恰兰的日子说不定能好起来。”商贩冷哼一声,捻着胡子低声说:“巴格达来的贵人,哪懂咱们的苦?南山的游牧民可不是好对付的。”年轻人皱眉,瞥了眼远处点头哈腰的塔赫玛斯普,嘀咕:“总督估计也不想让她管太多……”
古勒苏姆轻轻掀开窗帘,透过灰尘和光影观察人群——有好奇的眼神,有期盼的目光,也有怀疑和戒备的神情。¨6?邀*墈?书\惘′ +已.发^布-嶵′薪¢璋!結/她心里琢磨:这街市的热闹只是节日的一时欢腾,民心还没稳,恰赫恰兰的未来仍然是个未知数。她放下帘子,低声对席琳说:“席琳,我们来恰赫恰兰,既是机会,也是挑战。”席琳点点头,看了眼睡着的法赫扎尔德,低声说:“郡主,为了小殿下,我们必须在这儿站稳脚跟。”
街角的祭坛简单却庄严,像这片干旱土地的精神支柱。祭坛上摆着几个铜碗,盛着清澈的泉水,阳光照在水面上,闪着细碎的金光,像点燃了希望。淡紫色的鼠尾草和白色的雏菊围着柳枝摆放,柳枝随风摇晃,挂着的铜铃叮叮作响,清脆悦耳。几个披着灰袍的老妇人驼着背,低声唱着古老的颂词,声音悠长而沧桑,像从遥远的过去吹来的风,唱的是对雨水和丰收的祈盼。祭坛边,一个小陶炉烧着艾草,青白的烟袅袅升起,草香和泉水的清气混在一起,给节日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巷子里,孩子们拿着系铃铛的柳枝,笑着跑来跑去,赤脚踩在烫得发白的石板上,踢起细小的灰尘。他们的笑声清脆,铃铛叮当作响,和商贩的吆喝、驴车的吱呀声、牧民敲皮革的闷响混在一起,奏出一首边疆的热闹曲子。偶尔有头瘦驴受惊,甩着尾巴叫唤,逗得路人哈哈大笑。远处,几个古尔牧民坐在摊位后,头巾上别着鹰羽,眼神冷峻如刀,一边喝着酸羊奶,一边小声交谈,手里的木棍在地上划着乱七八糟的线,像在猜测这座城的未来。空气里弥漫着烤饼的香味,混着烤羊肉的油腻和泥土的腥气,节日的气氛热火朝天,暂时掩盖了破泥墙的裂缝和旧木窗的斑驳,给这个穷地方添了一丝生气。
德妮孜骑马护在车队旁,浅色轻甲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腰间的弯刀微微晃动。她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人群,注意到几个年轻人凑在一起嘀咕。她压低声音对古勒苏姆说:“郡主,百姓对您来挺好奇,但也有人的眼神不对劲。塔赫玛斯普管这儿多年,估计早就惹了民怨。”
古勒苏姆点点头,语气平静:“德妮孜,民心像面镜子,照得出过去的对错。塔赫玛斯普的客套只是表面功夫,我们得用行动让人信服。”
街边,一个裹着旧头巾的女人抱着个瘦弱的孩子,盯着古勒苏姆的车队,眼睛里闪着微弱的希望。她小声对旁边的老头说:“听说这郡主在安托利亚让穷人都吃上了饭,她要是能修好水渠,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