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薄无需废话,一个眼神,手下一人就飞一样追进小阁不见了。他又点一人把动弹不得的馆班提起,在蒋慎言还没来得及说这人是无为教徒的时候,就吩咐将人送到祁时见面前问话去了。
而后男人躬身从地上捡起白牌,递还给女郎,对最后一个玄衣卫说:“你速把人护送回去,我去追人。”
女郎一听,着急道:“等等!让我也去!”
“不可。”
“只有我见过那人长相!你们就算追到可疑之人,辨不得真假也同样会错失良机啊!”
“不可。”
面对蒋慎言有理有据的说服,影薄如一根木头,油盐不进。“主人有命,速速带你回去。”
女郎一怔,心道眼下有什么要事能比抓真凶更要紧啊?她一攥拳,追问:“殿下那边可是发生了异变?”
“并非。”
听得答案,她一咬牙,下了决心:“那就是没事了!那我们去抓人!他若是担心我的安危,有你一同断不会出错!时机不等人,能抓住真凶的话,青女姐姐就不必替人背莫须有的罪了!你知道吧?”
影薄被这话噎得一愣。蒋慎言算准了对方不会对她硬来,突然转身朝那贼人跳窗的小阁冲了过去,边跑还边催促:“没时间了 ,快来!”话音落,人就风风火火消失在了隔扇门后。
其实玄衣卫若想拦她,那不过就是迈几步的事,但影薄还是迟疑了。手中刀鞘上的蛟革被他攥得一响,而后偏头吩咐:“你速去回禀主人,我事后自请罪罚。”
余下那玄衣卫低头称“是”,再抬头,对面已消失不见人影。他垂下视线扫视横倒一地昏迷的伙计和两个军兵,也轻抬脚步,几个闪身一跃而去。真如鬼影一样,好像什么人都没来过。
可怜地上的人不知究竟躺了多久。其中一个士兵缓缓转醒过来时,发现眼前似有个可疑的人影晃动,但他还无法聚焦分辨仔细。
耳朵倒是比双眼先清醒过来,听得外面好似阵阵浪涛嘈杂不断,但这楼中却诡异的寂静无声,顿时生了警惕之心。记忆正一丝一丝抽离出来,他记起了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对,是有个身份可疑的女人来着……人呢?
他本能地抬起一点身子,猛然出手抓住了那个令他生疑之人的小腿。这一下倒是把对方吓得不轻,哇地就叫了出来。
那人回头,他这方才能看清眼前,发现是个有几分面熟的布衣男子,肩上背着个木箱。
“你是何人……”“你醒了!”
对方不似敌人,反显得十分热切,赶紧蹲下身来助他坐起。微微扫视一周,发现地上横七竖八躺了许多,几乎是刚才的所有人,可缺了那女子的踪迹。值得庆幸的是,似乎人都还在喘气,而自己又是第一个醒转过来的。
士兵还是警戒,摸了自己的挎刀仍在,手扶刀柄,对这个看似好心的男子质问道:“发生何事?你是何人?”
对方指指他的脖子,说:“军爷你好像被人袭击,劈晕了。我看过其他人的伤处,亦是如此。”
可能是士兵戒备的眼神太过明显,男人讪笑一下,拍了拍自己的仵作行箱,解释说:“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我是府衙找来的仵作,接到命令说这里出了人命,我就来看看,死者倒是没瞧见,结果撞见了你们。”
士兵拍拍昏沉的脑子迟疑地想了想,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是昨夜在通太门的硝烟狼藉之中见过这人,真是个仵作,不过当时没瞧得仔细,只是身形大概一致,多是没错了。于是他终于放心,气短地纠正道:“死的人在外头法场,你找错地方了。”
“哦哦,多谢军爷指点,不过……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可把我惊呆了,我一会儿出去喊人,该怎么说啊?”
“狗杀贼的,我也想知道呢,本来有个女人……疯女人,我昏倒前正打算带她去验证身份的……诶,醒醒。”说着话,士兵去推拥自己的同伴,尝试着把人晃醒。这倒是有些成效,对方哼哼唧唧地微微动了起来。
“那女人呢?”年轻仵作追问着。
“我哪知道?刚才还在呢。”
“那她说过什么?或做了什么要劳烦军爷去验明身份的事儿啊?”
“唉,她被这医馆里头的人堵住了,自己亮出个按察使司签的白牌,非要我们去追什么跳窗逃跑的贼人……快醒醒,出事了!”士兵一边有一茬没一茬地答话,一边不停连推带拍地呼唤同伴。
见另一名士兵也浑浑噩噩地醒转了,仵作沉思片刻站起身来,笑着说:“二位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