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看到了长子的虚影。她已经失去了丈夫,祁时见就成了她唯一的执念。这执念,让祁时见呼吸困难。
少年掩下情绪,一拱手,恭敬地说着忤逆的话:“望母妃恕罪,今夜,儿臣必得去此一趟。”
蒋毓闻言眉头一蹙,可对方还不曾等她开口,就擅自吩咐众人:“都起身吧。”这话尤其是对着脚边那个男装女子说的。
“熙儿……”
“影薄。”“奴在。”“给本王备马。”“是。”主仆二人几乎是无视了蒋毓的存在在对话。
兴德王妃指节缩紧,修长指甲几乎嵌入掌肉之中,脸色一红一白地跳转着。
蒋慎言借起身之机偷瞄了一眼,发觉十分不妙。她算是听出了一些东西,这对母子怕是要隔阂深广了。早从府中婢女口中听闻此二人最近有所争执,今日她见王妃前去中正斋探望,还以为两人关系已然缓和,如今看来,正好相反。怪不得兴德王妃看向她的目光如此锋芒外露,刺骨得很,原来是对她投了一些敌意,怕是把自己当成了某个出气筒。蒋慎言暗自窘然,心生无奈,琢磨着倘若不想法子避开,恐要遭受池鱼之灾了。
女郎正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开口,此时能不能开口呢,忽然重明门外又传来了第二重急报——
来报的却是府衙中的小吏。对方惊慌失措的声音透过重重府兵人墙和纵九横七浮枢朱门直直传扬进来:“快快通禀小千岁!府衙告急!有一群贼人伤人劫狱!是无为教!无为教!他们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