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时见截过话茬说道。
正中蒋慎言心中顾虑。
白日里那一通火气,她还记得清清楚楚。牛英范的话不自觉地爬上她的耳朵,她最为担忧的,就是祁时见不会再与她并肩而站。
少年见这人面色白了三分,整个人木然呆立,警惕十足,倒是比他想象中的反应还要强烈,不由得有些懊悔方才不该那般逗弄于她。
他不易察觉地叹息一声,像是示弱退让,低下了声音来。“你我各有坚持,若要问本王外祖是否有罪,本王绝不会点头,但事实是要用证据去证明的,那么查明真相对本王而言亦要紧非常。你要还家人一个清白,本王亦然。不知这样解释,你可愿信我?”
他很想说白日里是他有些专横,但认错的话他说不出口,也不会说。十几年来他学过很多,唯独没学过低头,只能把那一丝愧疚放在语气里,希望能以此传入对方耳中,到达心里。
他探究的眼神望向蒋慎言,对方似有些无措,虽不知她此刻心中何感,但他很乐得看到这丫头的眉眼舒展开来了。
女郎什么话也没回应,只是在顷刻的沉默后,慢慢从怀中摸出了那张她父亲亲手撰写的录簿残页,放于炕几之上,朝祁时见推来一寸。
仅仅那一寸,就能让少年嘴角不受控制地弯起,胸口如流过清泉,扫除了所有。
女郎又坐了回来,揉捏着手指,等他看完残页后的感想。
祁时见速读极快,但那张纸却在他指尖停留了很久,迟迟不肯放下。
过了好一阵子,他似是要开口,可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通报——
“启禀殿下!卫所府衙皆来急报!城西通太门遇险!遭强人炸毁,伤亡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