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凡走过来，不由分说弯腰拿走火火手里的垃圾袋，顺便将水递过去：“辛苦了。”

火火看到刘一凡的手很修长，骨节分明，白皙好看。自己的手则是黑黢黢的，跟碳烤兔爪似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火火接过水，装着浑不在意的拧开盖子，将头转开一边喝了两口。

刘一凡将垃圾袋扔去不远的垃圾桶，回来又走到火火跟前，掏出手机解锁：“两天一千，可以么？”

火火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顶刘还是想用钱打发自己。

两天，他直播五个小时，想给自己一千，一个小时就是二百块。她在外面给人家做地推，日晒风吹，一个小时才十块钱。一天做十个小时才一百块。

一千块，对火火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但是，火火忍住不心动。摘下头上应援发卡装到自己的帆布包里。

“钱很好，但这世上不是什么都能拿钱来说事的。我见你直播到后边声音有些哑，估计是唱的太多嗓子疲惫了，我明天来给你带点清嗓子的含片。”

刘一凡眉头皱起来：“你不要钱，你明天还要来，你是在世活雷·锋，还是另有目的？”

火火仰头看着刘一凡皱起的眉眼，反问：“那你觉得我会有什么目的？”

刘一凡直接道：“我不喜欢猜来猜去，我只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火火看到一个人间清醒。

通过这两天考古，她知道刘一凡曾经也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为生计奔波过的人，警惕性都很高。既如此，那就今天说明白吧。

“好吧，我承认，我不要你的钱的确是另有所图。”

精卫悄悄往这边挪一步，老木收电插排的速度也放慢，偷偷竖起耳朵。

刘一凡下意识的站直一些，眼底更多戒备：“你图什么？”

火火摸摸肚：“饿了，等下能请我吃点东西么？”

“……可以。”

刘一凡咬着牙撂下俩字，转头去收拾东西。

小姑娘这两天给直播间带来不少流量和收入。这顿饭她就是点龙虾鲍鱼都得请。但问题是，她图的可能不是一顿饭。

兄弟三人将各种设备整理完毕。刘一凡走到火火面前问：“你想吃什么？”

“你们平时下了播都吃什么？”

火火这么问，是因为考古得知，刘一凡在直播间说过，他吃饱后坐着唱不舒服。所以他们都是不吃饭直播，直播完再去吃东西。

刘一凡回道：“我们哥仨对吃的随便，平时就在这里的小饭馆吃点面。出去广场的街对面，有家不错的海底捞。”

火火摇头：“大晚上的吃海底捞容易积食，去你们平时的地方吃面吧。”

刘一凡好心提醒：“那地儿环境不是很好。”

火火笑了：“主播你看我，五十块钱的运动鞋，四十块钱的牛仔裤，三十块钱的体恤，二十块钱的帆布包。你觉得我这身行头，像是吃东西挑环境的人么？”

刘一凡昨天就看出来了，这小姑娘一身简单，素面朝天，明显就不是有钱有闲，单纯追星的那种人。长得挺机灵，一双眼睛里还透着不单纯，这才让他心生怀疑。

有些事躲不掉，也不能拖，必须尽快处理。

“走吧，陈记面馆。”

陈记面馆就在这条内街上，走出不多远就是。

二十几平方的店面，因为时间不早了，几张桌子都是空的。地面瓷砖的缝隙里有擦不掉的陈年污垢，桌椅上了年头掉了漆皮，打了灯光的墙面也灰突突的。

哥仨是这儿的常客，来这儿跟到自己家一样，挑了他们平时坐的桌子。

长条桌子，一边两个位置。以前都是精卫和老木坐一边，刘一凡自己坐一边。今天，老木刚坐下，刘一凡就坐他身边。这让精卫一下子犯了难，本来就社恐一枚，还要和个小姑娘坐一起。

火火一点不忸怩，直接坐到里面。 精卫抓了抓脖子，转身去展柜前，憋半天问一句：“那个……火火，你喝什么饮料？”

火火从帆布袋里拿出半瓶水：“不用，我刚才的水还剩半瓶。”

精卫“哦”了一声，拿了一瓶苏打水和一瓶可乐回来，老木依然是一瓶啤酒。

饭馆阿姨过来桌边，先是打量一眼火火，才看向那哥仨笑着问：“今天下播了，你们吃点什么？”

老木：“牛杂拉面。”

精卫：“我也是。”

刘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