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一世来讲,沈凉没法回答陶喜的问题。
但是这个问题,也犯不着非得秉承着事实依据,所以沈凉稍作思虑,便语重心长的回答道:“其实我们祭奠亡人,烧纸钱也好,焚香也罢,只不过就是为了让活着的人抒发一下对亡者的思念,也是图一个心安,至于亡人能否收到,并不重要,因为只有活着的人还记着他们,他们才算是仍然存在于这个世间。”“如果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们了,那他们就算是彻底死去了。”听了沈凉的回答,陶喜趴在他肩膀上一时不语。过了一会儿,她才信誓旦旦地说道:“那我以后每年都要给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他们烧纸,虽然我没见过他们,但是我听爹娘说,他们生前都对爹娘很好,就像爹娘对我很好一样,陶喜要永远都记得他们。”沈凉舒了口气,笑道:“嗯,陶喜乖。”随后二人返回陶喜家,进院门时,沈凉心情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苗桂芬正在院内厨房里忙活着午饭,陶富贵也从田里回来了,正在帮忙打下手。老钱把餐桌从里屋搬到了院子里,正在摆放椅子。紧跟在沈凉和陶喜后面,司小空也搬着两把椅子走了进来。沈凉放下怀里的陶喜,转头冲司小空问道:“你这一天跑哪去了?”司小空从沈凉面前走过,一边把椅子放到桌旁,一边略显无奈地跟沈凉解释道:“上午被拉着跟曹大娘去山里祭拜先人了。”“啊?”沈凉直接被这个回答搞懵了。“昨晚不是说曹大娘儿子儿媳一家要回来吗?就算是她去山里烧纸得有人看护,那也轮不到你了吧?”司小空叹了口气,还是无奈成分居多,谈不上不情愿什么的。“一早赵叔赵婶就回来了,赵叔听说我最近一直在家里帮曹大娘忙活计,非得拉着我闲聊,盛情难却啊。”司小空正这么说着,陶富贵家院门口又陆续走进来四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个挺着小肚腩、浓眉方脸的中年男子,他左右两只手里,也提了两把椅子,看他和司小空这架势,明显中午就是打算一起在陶富贵家吃了。在中年身后,是一名长相普通,却十分秀气的中年妇人,妇人搀扶着曹大娘慢步慢行。最后面,是一进院门就窜向陶喜的小男孩,男孩身上穿的衣服,跟中年夫妇穿的衣服,用料都不错,虽谈不上有多名贵,却也非村里大多数的粗布麻衣可比,足以见得,这一家三口的生活水平,明显要高于小湾村村民。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就是曹大娘的儿子赵铁柱,及其媳妇冯霞、孙子赵多多了。“陶喜!”“多多哥哥!”赵多多看上去年岁就要比陶喜大一些,估摸得有十来岁了,长得胖乎乎的,估计是平日里伙食不错。不过别看他胖乎乎的,这一路小跑却是丝毫不显笨拙。如此情景,不禁让沈凉想起了被自己年节失约的“吃货”褚食乐。“也不知道这半年多吃货是怎么熬过来的,没有老子在家里陪他玩,他一定很无聊吧……” 来不及让沈凉思绪飘忽远去,搬着椅子来到近前的赵铁柱,便是朗笑着问道:“你就是梁深兄弟吧?我叫赵铁柱,跟富贵是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沈凉还没回应,曹大娘便是在冯霞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为其引荐道:“方才就你不在院里,梁深啊,你们认识一下,这是我儿子铁柱,儿媳,还有我小孙子。”“铁柱哥,嫂子。”沈凉逐一冲赵铁柱和冯霞点头示意,后者也是轻轻颔首,回以微笑,而赵铁柱则是十分自来熟的打量了沈凉一番后,拍了拍他肩膀称赞道:“果然跟我娘说的一样,一表人才啊!”沈凉笑着摇摇头,自谦道:“铁柱哥过奖了,我这哪算什么一表人才。”“哎!”赵铁柱放下椅子,反驳道:“这些年在城里公子哥儿我见多了,哪个都不如兄弟你有气质,听说你最近还在教陶喜识字?我这富贵哥有福啊!孩子识字都用不着银钱,哪像我们家这个不省心的小东西,在城里花那么多银钱送去私塾读书,到现在认识的字还不到五十个,真是要把老子气死呦!”这番话赵铁柱一点没避讳他儿子,正在跟陶喜叙旧的赵多多闻言,当即缩了缩脖子,看都不敢看赵铁柱一眼,就假装自己没听见。而逃不过“隔辈亲”的曹大娘,则是插进话来替自己宝贝孙子开脱道:“那多多本来就不如陶喜聪明,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想当初你都及冠了,还不会写自己名字呢,现在不也过得挺好?兴许多多就随了你的根,将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