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的呼喊打破了短暂的沉寂。只见远处海面,数头巨大的鲸鱼喷出高高的水柱,在夕阳下划出美丽的彩虹。
单美仙和易华伟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看着女儿在船头雀跃的身影,感受着身边这位神秘强者身上那份虽沉默却令人安心的存在感,单美仙的心,在经历了长久的漂泊与怨恨后,第一次感到了久违的宁静与踏实。她侧过头,看向易华伟,发现他深邃的目光也正落在鲸群之上,那惯常平静无波的脸上,唇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心湖深处,泛起的一丝极淡涟漪。
单婉晶跑回两人身边,小脸红扑扑的,额角带着细汗,眼睛亮得惊人:“公子,您说,鲸鱼在海里,是不是也象您那天一样,能御水而行啊?”
易华伟收回目光,看向眼前充满活力的少女,微微一笑:
“万物有灵,顺天应道,自得其法。它们,亦是海的主人。”
单婉晶似懂非懂,却为易华伟愿意回应她这“幼稚”的问题而开心不已,笑容更加璨烂。
海风轻拂,夕阳沉海。
巨大的“镇海号”载着这关系日渐熟络、气氛微妙和谐的三人,驶向大陆。
三日后,大陆轮廓清淅可见,舟山港映入眼帘。咸腥的海风混杂着鱼获、桐油和汗水的味道,码头上人声鼎沸,船只如梭。
与“镇海号”的庞然威仪不同,单美仙没带心腹精干护卫随行,换下了在海上像征身份的华贵服饰,一身素雅的月白色杭罗衣裙,外罩一件薄薄的青灰色纱衫,发髻也梳得简单,仅簪了一支白玉簪,刻意收敛了那份逼人的贵气与锋芒,却更衬得她肤光胜雪,气质温婉内敛,如同水墨画中走出的江南仕女。
单婉晶也换下了利落的劲装,穿着浅水绿撒花襦裙,活泼中带着少女的清新。
易华伟依旧是一身月白锦袍,纤尘不染,三人与这嘈杂的港口码头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自成一界,引得周遭忙碌的苦力、行商都不自觉地投来敬畏又好奇的目光。
一辆宽敞的马车已在等侯。三人上车,马蹄踏着青石板路,辚辚作响,向着杭州方向驶去。
一路无话,只有车窗外变换的江南水乡景致。
单美仙偶尔会低声向易华伟介绍几句沿途风物,易华伟多是微微颔首,目光沉静地望着远方,仿佛在感应着什么,又仿佛只是单纯地欣赏这人间烟火。
单婉晶趴在车窗边,好奇地看着窗外渐渐繁华起来的街景、小桥流水、粉墙黛瓦,以及操着吴侬软语的行人,蓝宝石般的眼眸里满是新奇,
抵达杭州时,已是薄暮时分。
华灯初上,西湖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单美仙熟门熟路地引着易华伟和单婉晶,来到西子湖畔一家闹中取静、颇为清雅的客栈——“听涛阁”。门面不大,却收拾得极为干净雅致,院中几丛修竹,更添几分清幽。
单美仙率先落车,易华伟随后,单婉晶最后跳下来,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就在易华伟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单美仙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她扶着车门框的左手小指,似乎不经意地在门框内侧一个木纹节点上轻轻点了一下。
若非易华伟感知超凡,几乎无法察觉。随即,一点极其微弱、几乎与木纹融为一体的特殊印记,如同被无形的笔勾勒,悄然留在了那木纹深处。
易华伟眼神微动,却未发一言,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掌柜的是一个笑容可鞠、眼神精明的中年胖子,见三人落车,衣着气度皆是不凡,立刻堆满了笑容,亲自迎出柜台:
“三位贵客光临小店,蓬荜生辉!一路辛苦,快快请进!”
目光在单美仙温婉贵气、易华伟俊逸出尘、单婉晶青春靓丽的脸上扫过,热情地招呼道:“老爷、夫人,是打尖还是住店?小店有上好的天字号房,清静雅致,最适合老爷夫人这样的贵客下榻了!”
“老爷”?!“夫人”?!
单婉晶瞬间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脸颊“唰”地一下涨得通红,猛地转头看向掌柜的,那双蓝宝石般的眸子里充满了羞恼和不可思议,几乎要喷出火来:
“喂!你胡说什么!谁…谁是他夫人!那是我娘亲!”
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