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尽的血色,他毫不犹豫地将利刃刺进心脏,剑刃三分没入地面,他的嘴角溢出血丝。
死寂的双眸缓缓闭上,释怀的微笑中裹挟着无声的控诉。
“仙仙那么优秀、美好,让人不由得想要接近,可你却不给我爱上你的机会。”
“我又不想放手,所以,对不起。”
所有的画面戛然而止,如琉璃般破碎,最后的一切定格在了她充满悔意的仰天呐喊。
嘶——好痛——
夜梦仙从梦魇中醒来时,牵动了腹部的伤。
额发微湿地紧贴在前额;脸颊如白纸般消瘦得有棱有角;无血色的樱唇喘着气。
噩梦缠身,令她的精神情绪越发凋零。
身后贴上的熟悉气息,令夜梦仙本能地依偎。
额上被敷了略有凉意的毛巾,让她回复了些许清醒;干枯的唇瓣被点上了水珠,夜梦仙轻抿后,便是细水长流的温热药汁。
视野逐渐清晰,夜梦仙见到了自己依靠着的杨月婵,以及手持药碗和药勺的蝶雅。
夜梦仙略有不适地撇头拒绝了,蝶雅再次喂到嘴边的药勺,便听杨月蝉声音:“蝶雅去取些热水来,我给仙儿擦拭身体。”
蝶雅起身,将碗勺递给立于她身后的青衣女子。
她是谁?我似乎认得她。
夜梦仙抬了抬沉重的手,想要安抚下眼中浸满湿意的杨月婵。
“娘,仙儿没事的。”
杨月婵握住她的手,压抑不足的哭腔道:“你,你真是,哪里像是没事人的样子!”
夜梦仙缓缓收紧手,与杨月婵的手十字相扣。
她轻轻地在母亲怀里蹭了蹭道:“娘亲不哭,是仙儿错了,又让你担心了。”
“你这不听话的傻孩子,这次为娘绝不会再让你,从我眼皮子底下溜出去闯祸了。”
夜梦仙吃力地扯出一个笑容道:“好,仙儿听娘亲的。”
杨月婵望着怀中易碎的女儿,左右觉得说什么都觉得难过,于是干脆闭上嘴不说话了。
霓裳冷硬的声音响起:“夫人,夜小姐刚醒,最好是让她躺在床上,以免牵动伤口。”
闻言,杨月婵连忙将怀中的夜梦仙扶起,令她重新躺回床上。
夜梦仙侧头看向霓裳,眼中有几分追忆。
难怪她会觉得这人眼熟,这不就是前世被她掏心挖骨,做成香料的人嘛。
既然霓裳出现了,那就说明她在温泉中见到的人,真的是慕容轩。
她不是在做梦,她抓住的人,真的是慕容轩。
那时她没有受伤昏迷该多好,夜梦仙嘴里有些苦涩,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里是少林寺的厢房,为什么霓裳会在这里呢?难道慕容轩也在。
夜梦仙刷地睁开眼,腾地一下想要坐起身。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刚在床沿边坐下的杨月婵嗖的一下侧身,压着她的肩膀,将她重新按回到床上。
杨月婵俯瞰着脸上写满焦急的女儿道:“仙儿?你这是怎么了?”
“娘亲,慕容轩是不是也在这里?”
杨月婵愣了两秒道:“七皇子前夜将你送回来后,我听方丈说,他当晚就回思过崖了,并没有在少林久留。”
“不过七皇子派来了一位医师给你疗伤,名霓裳。”
夜梦仙像泄了气的皮球,四肢瘫软在床上,她望着房顶出神。
哎,真是烦死啦!
既然能够接二连三地巧遇,说明她跟慕容轩之间还是很有缘分的,那为什么就不能有一次正常点的重逢呢?!
以慕容轩的性子,既然救了她,那琉璃仙樽应该是回到禁军手里了。
可恶!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亏她还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带着琉璃仙樽饶了那么多路子。
结果到头来,还是便宜了那个老皇帝。
以后,她想要琉璃仙樽的仙酿,难道只能去皇宫里偷?这可比进少林藏经阁难得多啊。
手上什么筹码都没有,回去以后,该怎么拉拢花涉呢?
天工火器比较适合用于人多的战场,既然已经知道下落。她不如换个角度,从别的天工入手?
当夜梦仙搜刮了一遍脑子,发现已知下落的天工都不太好入手获得。
只能颓然地自我安慰: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
夜梦仙无力地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