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空罐头盒子?装过毒药,装过圣水,装过馊饭…现在,空了,锈了,叮当响。”女主(用力摇头,辫子都快甩散了,语气急切得像在纠正一个显而易见的大错误):“不对不对!不是空盒子!绝对不是!你看!”她指着周围飞舞的记忆碎片,“你记得雷蒙德笑起来左边有个小酒窝!你记得老管家泡的茶有特别的木头香味!你记得那个学者被烧着前,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朵小花!你甚至记得…记得‘麻雀’最喜欢把讨来的硬面包泡软了再吃!这些…这些不都在盒子里吗?装得满满的!这些都是‘你’啊!那个…那个会注意这些的阿诺!”黑暗阿诺(彻底沉默了,黑雾仿佛凝固。那些被点名的记忆碎片,异常清晰地闪烁起来。良久,他发出一声极轻、极涩的嗤笑,带着浓重的自嘲):“…记得又怎样?记住他们的好,然后亲手毁掉?记住他们的样子,然后看着他们在记忆里一遍遍死掉?这比遗忘更残忍!小丫头,你告诉我,这堆破烂记忆,除了让我发疯,还能干什么?融合?你想把这堆破烂塞进你干净的脑子里?你会烂掉的!像我一样烂掉!”女主(没有立刻回答。她低下头,踢了踢并不存在的小石子,好像在认真思考一个很难的问题。然后,她抬起头,眼神异常坚定,像两颗洗干净的星星):“嗯…是会很痛。我知道的,刚才看到那些,我这里(又指了指心口)也好痛好痛,像被大石头压着。但是阿诺…”女主(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孩子气的固执和决心):“但是阿诺,这些记忆…不是垃圾啊!它们…它们是地图!”黑暗阿诺(困惑地波动了一下):“…地图?”女主(用力点头):“对!地图!是你走过的,最黑最黑的路的地图!你摔过的每一个坑,撞过的每一堵墙,还有…还有那些让你痛得想死的地方,都画在上面了!”她的眼睛亮得惊人,“你看!因为你走过,因为你知道那些坑有多深,墙有多硬,痛有多厉害…所以…所以我才不会再掉进去啊!我也能…我也能告诉别人,前面哪里有坑!哪里不能走!”女主(语气更加认真,甚至有点笨拙地打着手势):“还有…还有你变来变去的本事!你懂那些贵族老爷怎么说话,知道乞丐怎么躲藏,明白画师怎么观察…这些都不是坏东西!就像…就像你捡了好多好多的钥匙!虽然…虽然你以前用这些钥匙打开了坏掉的门…但是!”她挺起小胸脯,“但是在我手里,我可以用它们去开锁住好人的笼子!去打开藏着食物的仓库!去…去帮助别人!就像你当初想保护‘麻雀’那样!这才是那些钥匙该去的地方!”女主(看着沉默的黑雾,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真诚):“阿诺,我知道你很累很累了,痛得不想再动一下。·s~i`l_u?b¨o′o.k-..c?o*m¨我知道你觉得什么都没意思,自己什么都不是…但是…”她伸出手,不是去抓,而是像邀请小伙伴一起去探险那样,摊开掌心,对着那团黑暗,“但是你看,我在这里啊!我不是很聪明,可能还有点傻乎乎的…但是我的心很结实!它装得下你的痛!我们一起背着它们,好不好?你告诉我哪条路有坑,我带你…带你去找有太阳的地方!我们不再扮演别人了!我们就做…做‘阿诺和xx’(她报上自己的名字)!一个…一个虽然背着很重的包袱,但是知道要去哪里,知道要帮谁的…我们自己!”女主(最后一句,带着孩子气的、不容置疑的承诺):“而且我保证!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去递毒酒了!我们要去递…递糖!给那些像‘麻雀’一样饿肚子的小孩!”
黑暗阿诺沉默片刻,周围的记忆碎片翻涌得更剧烈,他声音中的讥讽褪去,只剩下深沉的疲惫和虚无:“那又如何?结局无法改变,我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千副面孔下,空无一物。阿诺是谁?一个代号?一个执行任务的容器?融合?融合一个虚无?你只会得到一个更大的虚无,一个更深的绝望黑洞。”蓓露丝的声音充满力量,她大喊道:“你错了!阿诺不是虚无!阿诺是那个在无数身份撕裂下,依然能感受到痛苦、依然在挣扎、依然在寻找出口的灵魂核心!即使它被掩埋在层层伪装和罪孽之下,它依然存在!它渴望救赎,渴望终结这无休止的扮演,渴望…成为自己!哪怕那个自己背负着沉重的过去!”黑暗阿诺仿佛被“成为自己”这个词击中,身影凝固了一瞬,低语:“成为自己……一个沾满鲜血、破碎不堪的自己?有什么意义?”“意义在于选择!阿诺,你的过去是被迫的,是诅咒。但你的未来,由我,也由此刻的你决定!融合不是抹去你的痛苦,不是粉饰你的罪孽!是承认它,背负它,然后用它来锻造新的道路!你的痛苦让我理解了深渊的寒冷,你的挣扎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