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他手中盒子上,“既然你说这个送给我,那我总要看一眼才知道真假吧。万一你里面是空的怎么办?”
“随便看,”赵瑾然将盒子递过去,不以为意,“一幅破画,我还不至于拿这种玩意儿行骗。”品行能装,脑子居然也能装出来,笙莫接过锦盒,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看了看,放到一边。赵瑾然瞧她似乎检查完,迫不及待地凑上前,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猥琐笑容:“怎么样,现在该谈谈我们的交易了吧。只要你肯……”“个王八蛋!离笙莫远——”隐匿在暗处的秋高见此,再也看不下去,提着剑就冲了出去——“——点……”跑到一半,他忽然停了下来。“哐!”一声巨响。只见笙莫拿起锦盒就往赵瑾然头上砸了过去!反应之迅速,让秋高只看到了残影,力道之大,让秋高都听到了撞击声。赵瑾然毫无防备被重重砸了一下,耳朵一阵嗡鸣,头晕目眩间,就见那个锦盒又冲自己砸了过来,而后眼前一黑,栽倒在地。见人栽倒,笙莫也并未停下动作,她拿着锦盒一端,特意用最坚硬的棱角部分,对准男子的脑门面门等位置一下一下蒙力砸去——“想占你姑奶奶的便宜?!”“我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她死命砸着,还不解恨似地跳起来给了地上人几脚:“玩泥巴呢!玩泥巴呢!!”“能耐得你!”“装得挺像个人!”“废物玩意儿,一砸就晕!”“用十五杀你我都嫌脏!”“还我打不过你~”“我打不死你——!” 蹲在一旁的秋高,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得合不拢嘴,原本高高举起的剑,此刻就那么尴尬地悬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看着笙莫那如疾风骤雨般的攻击,心中暗自咋舌,他觉得……笙莫看起来大概是不需要自己的保护。好一会儿,笙莫才气喘吁吁地停了手,锦盒已经变得扭曲变形,赵瑾然躺在地上,满脸是血,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笙莫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干脆解开了斗篷,朝地上的人脸上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也不打听打听你姑奶奶是谁。”“这也就不是在塞北,不然就算给你打死了方圆几百里都没人敢说你姑奶奶一句不是!”她骂完,这才留意到不远处有个人。秋高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完全忘了趁笙莫没注意时退回去。“……”四目相对,有些尴尬,“……秋高?”秋高见她叫自己,不知怎么的,升起一股胆寒之意。可还没等他准备好怎么面对此刻的笙莫,面前人就又开了口。“百里……”小姑娘视线越过他,看着他身后位置,有些不确定,“怀箫?”秋高闻言,有些木然,僵硬地转过头,居然真的看见了百里怀箫和金吉。笙莫看百里怀箫,秋高看金吉,四人相顾,笙莫脚边还躺着一个不知死活的人,场面一时有些古怪。不知过了多久,笙莫这才反应过来丢掉锦盒,率先出声打破了沉默:“你们……怎么来了?”“这是……”并未目睹全过程的百里怀箫看了眼地上跟条死狗一样的赵瑾然,不答反问,“怎么一回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啦……”不知道是为被撞破自己粗暴的行径而尴尬,还是为自己识人不清而尴尬,笙莫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却也什么都没说出来,直到视线落到一旁的画卷上,才有了接下来的动作,她走过去将卷轴拿起来,递到百里怀箫面前。百里怀箫也被她这一动作成功转移注意力:“这是什么?”小姑娘手指松动,手上卷轴挣脱禁锢,下半段如瀑布般自然垂落。她持卷的手腕轻抖,刹那间,画卷似被风扬起的旌旗,“唰”地展开——一幅雄浑苍凉的山水图映入眼帘。入目是连绵无尽的山脉,峰峦起伏,皆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白皑皑一片,雄浑又壮阔。山上树木只剩光秃秃的枝干,错落其间,枝桠上挂着的雪霜,在微光下闪烁着细碎光芒,宛如碎钻洒落。远处,一条河流被严寒封印,冰面平整光滑,倒映着铅灰色的天空,更添几分冷寂。天空阴云密布,沉甸甸地压向大地,不见半分飞鸟的踪迹。干枯的树干勾勒并不十分具象,有意的模糊却巧妙描绘出了风的路径,让人似乎看见了山间的风呼啸着穿梭于峰谷之间,卷着地上的残雪,发出呜呜的声响,在空旷的天地间回荡。整幅画将冬日的寂寥、肃杀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人仿若置身于这冰天雪地的荒寒之境,周身寒意顿生。“《万径绝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