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力。
“将洗髓丹拿出来吃了吧,这样你会好受些。”
见到于天的挣扎忍受,子阳轻声的提醒。
说实话,自诩见识过大风大浪,人生百态的他,曾经目中无人狂妄自大过,尤其在他重生般的苏醒之后,面对这个新的时代,总有种看不惯一切的倚老卖老。
但是面对如此的状况,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于天,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这个时候才发现。有些事情就是人本身宿命的伪命题,有的时候你只能选择遗忘,而无法改变。
这里也是,他除了隔岸观火的说些毫无用处的话语外,什么都改变不了。
于天像没听到一样,依旧大口的喘息,直到缓解了许久,他如登上珠穆朗玛峰,又径直下到吐鲁番盆地跳跃起伏的胸膛,变成如行走在疙瘩山路上的轻缓。
他能够顺畅的将大口污浊的空气,自如的吞咽到更加肮脏的肺腑里后,接过了子阳递过来的洗髓丹。
他勉强的睁开眼,看着面前无数只手的残影,和无数颗药丸的重叠,他迷离的眼神,辨别不出个所以然。
他没管那么多,凭着知觉将丹药送入口中,顺势滚落到喉咙当中,咽下肚去。
疼,疼,还是疼...
药效的发力如此的强劲,如电击穿透于天的全身,引得他肌肉一阵阵局部或全部抽搐和痉挛。他是一张纸,被撕扯的粉碎,他是一块肉,在绞肉机里面轮回。
他的身体如筛糠一样剧烈的抖动着,细密的汗珠从孔隙里蹦落而下,如蚂蚁爬满撕咬着他全身。灼热像开水,沸腾着他每一寸肌肤。
近乎昏厥的于天在四处乱抓中,揪着一根木管,将其塞进嘴里,劝开打架的牙齿,随后两手一摊,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一副躺平的架势。
在此期间于天没有做任何的抵抗,或者说任何抵抗都是徒劳无用的,他只能够任由疼痛剥开他的皮肉,让洗髓丹的药力,将他重新的缝补好。
不知过了多久,强烈的疼痛地震已经过去,小幅度的余波还在断断续续,不过这已经在于天可承受范围之内,他的意识也如阳光照耀的晨曦迷雾,逐渐的散开,露出晴朗的天空和他清澈的思想。
他闪动的黑色眼眸,无神呆滞的看着枝叶掩映下黑沉的天空,在疼痛退却的浑浊中,并没有露出阴云散去一尘不染的蓝天,而是自顾的燃烧起一团烈火,一团躁动的,凶猛的,焮天铄地,熯天炽地的烈火。
烈火很快烧亮黑沉的夜空,烧尽记忆的模糊,在那一刻,他感受到了火的赤热,风的嘶吼,还有人声的悲鸣喊叫。
昨天的事情,他记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