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春且在翰林画院的帐篷内休息,只是这一夜长夜漫漫,井春并未睡得有多么安稳,反而尽是断断续续的睡意。
井春的情绪一时间低落得很,有些事情她不说,并不代表她没有思考过,那就是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无疑,若是能和离那必定是最好的出路。
可若是和离不成呢?
只要还有着夫妻的名义,井春那便是不可能轻易逃离姜和瑾的视线,她就必须要与黎王妃所绑定。
那么她的一生也会如此草草了事,她所想要的一切,她所期望的一切终究在这个狭隘的世界里毁灭。
她不会这样坐以待毙,她的思想不会。
对付姜和瑾,兵不厌诈,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最好……
帐外的风声不觉,井春闻声,撩开了帐门,衣服也穿得严实,单单地探出头去。
这样湿润的风里,井春忽而想起今日下雨时的场景,不觉冷笑,她竟然会被为自己祈求平安的姜和瑾所打动。
像梦一样吧,唏嘘几声,这样的世界让井春觉得孤独。
井春喃喃道:“很可笑吧……”
也许是对风说,或许又是对自己说。
井春知道她必须要有自己的谋划,她感受到了风的凛冽,便不再可能甘心地脱去外衣来与寒风叫板,那样的做法才是傻子,她要的是冬衣,来抵御无数日夜的寒风。
次日一早,井春穿戴整齐后,便去了姜和瑾的营帐。
看见井春,姜和瑾甚是诧异了几分,他揣测以井春的脾气没有三四天气是消不了的,就算是再宽心也不会隔了一晚主动来找他姜和瑾。
吕池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本打算送给井春的包袱也被井春一眼认了出来,井春顺手接过,“多谢吕侍卫。”
“娘娘言重了……”吕池微微愣神,似乎察觉出了气氛的僵持,也知此地不宜久留,“属下这就去看看行李收整好了没有。”
此话算是对两人说的。
门帘子放下之后,帐篷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井春抬过眼来,问道:“你想要什么?”
什么?
见姜和瑾没有应答,井春有重复问道:“我问你想要什么。”
“本王不明白。”
井春面不改色,倒也不似昨夜那般心灰意冷地质问,她出语平淡,“昨夜之事,你是因为谁呢?”
依昨夜之景,这么长久的布局,姜哲的事情能够为之有利的也只有皇后朴荷和陛下姜和晟了。
“是为了皇后?”井春见姜和瑾没有反应,便又道:“是为了陛下?”
姜和瑾的眼色这才有了些许的动容。
原来是因为陛下……
虽说井春从未将姜和瑾当做一个丈夫来对待,可是真当她将心比心地把姜和瑾当做一个丈夫来看待时,才发现姜和瑾的答案是能够让她心痛的程度。
所以,有些人才不值得真诚二字。
“你我之间做个交易吧?”井春握紧了手中的包袱,孤单影只,“我会成为你的人。”
姜和瑾摆着眼盯着话说之人,眉眼冷色,却又像是要将井春看穿一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井春牢牢抓住了话语权,丝毫不惧,“我会成为你的人,你说过的,你希望我做你的耳目。”
耳目?
一声轻笑传到了井春的耳朵里,她知晓姜和瑾看不起这般的交易,却也不肯轻言放弃,“我想要的很简单,和离。”
“才不简单,本王不会轻易和离。”
这话姜和瑾也不止说过一遍,只是如今他的眼神更加轻蔑。
井春跟道:“若你不愿和离,那我便只能用我的法子逼你和离。以昨日之见,誉王殿下尚且能信我几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誉王殿下就算留居京中又如何,他若是能帮我,扳倒你虽不易,但未必不可成。”
姜和瑾迫近的身躯欲显压力,他知晓井春想要威胁的意图,“井春,本王是他的亲哥哥,他会帮你一个非亲非故之人吗?”
“亲哥哥?”井春冷笑,“你不是照样算计他吗?而且你昨也说过,倘若誉王殿下当真有谋逆之心呢?对于向着陛下的黎王殿下,或者对于我黎王妃来说,我想要的只是尽快离开这个漩涡,我向着谁无所谓。”
姜和瑾没想到井春竟是将昨日自己的话悉数利用了起来,可他也不恼,依旧镇定自若,他重新审视了一次井春。
姜和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