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证明过了。
每次看到维多克易容变装,亚瑟都忍不住想要称赞两句。
不知道是不是法兰西人固有的习惯,他们总喜欢吹嘘自己是个天生情种,大仲马如是,维多克亦如是。
他半裸着一路走回老家,没过多久便与当地旅馆的两个女孩成天偷欢,后来又看上了大他十岁的一位女演员。女演员教会了他化妆的技巧,让他扮成女仆的妹妹跟着自己一起去了里尔,在两个多星期的时间里,他们俩就在女演员丈夫的眼皮子下如胶似漆、颠鸾倒凤。
毕竟这可不是21世纪,而是19世纪,在有限的条件下,维多克的女装水平居然能够达到如此程度,不仅仅是简单的化妆成女人,而且还兼具了一定的姿色水平。只不过受限于年龄,现在的维多克已经没办法乔装打扮成妙龄少女,不过在扮风韵犹存的夫人方面,找遍整個伦敦和巴黎都不会有人比他更专业了。
当初他离开军队,四处冒充上尉身份去结交那些当地贵妇时,曾有一位富有而又迷人的夫人同他坠入了爱河,想要与他长相厮守,但维多克总归还有那么一丁点底线良知,他坦诚的告诉了对方真实身份,不仅出身卑微,而且身无分文,很对不起,欺骗了夫人。
谁知道贵妇听了不止没有谴责,甚至连一句怨言都没有。第二天早上离开时,夫人往他手里塞了个小包包,里面装了十五个金路易。
维多克就带着这么一笔小财去了巴黎,而且很快就因为辜负了夫人的好意得到了报应。他在巴黎疯狂的迷恋上了一位名叫‘罗辛’的巴黎高官情妇,罗辛不止是一位靓丽佳人,更是引领巴黎风尚的姑娘之一。
换句话说,和她谈感情相当的费钱。维多克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女装、女帽店的账单他来付,手套、香水这些小玩意儿亦是如此。
维多克在对亚瑟回忆此事时,还自嘲似的拿自己开涮道:“你知道什么叫做不知好歹吗?我那时候就是不知好歹。罗辛只有在我给钱的时候才是妩媚的,但是一旦我的钱包空了,她立马就会换上冷漠、生硬的面孔。而当她发现我能拿出更多的钱时,她又很快就会恢复成妩媚的模样。但是后来我终于发现,她原来是在耍我。我截获了一封信,信上写着‘那个白痴搞定了没有?我能不能回家?’我看见之后,便怒气冲冲的跑上了楼,结果却扑了个空,她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或许是因为这些经历,所以维多克最终把自己为何这么会扮女人归功于自己身经百战见得多了。
不论是酒馆的看店女孩儿,还是时髦的女演员,上流社会的贵妇还是牧羊女,重情重义的,生性凉薄的,足智多谋的,笨手笨脚的,甚至连贞洁的修女与终身未嫁的老姑妈他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这对奇怪的情侣轻轻推开旅馆的门,铃铛清脆的响声随之响起。
前台的年轻女士,见到来客,立即以一口略带口音的法语问候道:“晚上好,先生,欢迎来到‘小城堡’。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亚瑟微微欠身,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名片:“下午好,小姐。我之前预定了一个房间,希望能在这里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女士接过,仔细核对后,微笑着说:“当然,黑斯廷斯先生,我们早就已经恭候您的大驾。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就在二楼,带有面向街道的小阳台,我相信您会喜欢那里的风景。需要我带您上去。”
“这就不劳烦您了。”
亚瑟轻轻抬手表示拒绝,维多克挽着他的胳膊,这位看起来年龄差距甚大的情侣就在前台女士的目送下上了楼梯。
直到看见了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女士才略微一撇嘴道:“又一位喜欢攀附年长夫人的小伙子,不过他看起来可比那个喜欢喝咖啡的胖子出众多了。”
她的话音刚落,旅馆外便又响起了阵阵车轮声。
也不知是不是上帝感应到了她的抱怨,这一次来的客人正是她口中那位爱喝咖啡的胖子。
他虽然长着一双聪明的小眼睛,但是个子不高,身材胖硕,双肩很宽,胸脯很厚。乱蓬蓬的头发与不算整齐的牙齿也是减分项。
“夫人,我好一阵子都没见到您了,您简直不知道,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个月没办法见到您对我是一种多么巨大的折磨。您就像是我的太阳,我不能一天没有您的照耀。”
那位夫人望着这个比自己女儿年纪还小的小伙子,只是无奈的笑着:“奥诺雷,情话可以留在书信里再说,我都已经是做祖母的人了,您对我的热情显然太过了。”
说到这里,夫人忽然又顿了一下:“你最近的钱还够用吗?我听你母亲说,你好像欠了一笔外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