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洲城发生的事情,说:“白川的计划就是将整个晋洲的人全部献祭,说什么给世界当养料,翻新生机,迎新生?那他也和沈雾年有关?”
张逸淡淡道:“准确来说,他是沈雾年的师弟。”
这一说,有些问题就有地方可以解开了。
云鹤道:“因他自己对这个地方有仇,加上不知怎么知晓了沈雾年的事,所以有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另一种,就是很可能他们本就串联一气,一个为那个不知怎么消失的女子,一个为复仇,想要一起毁灭世界?而所谓的迎新生,亦不过是他自我感动的话语。毕竟届时没人了,谁能看见世界到底是不是翻新还是直接变为废墟。”
云鹤的话题太过大胆,但往往人下意识相处的原因,才最接近真相。
“他们怎么敢?”
祁深来回顿步,咬牙切齿,不知该做何表情。
旁边坐着的叶漓一直沉默。
他脑子一片空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几人。即使张逸说得这样明白,任未话语中描写得那样明确,他依旧没有任何画面。
他看着或愤怒,或平静,或阴郁的几人,一脸无神。
在这一刻,他眼前画面突然模糊。好像一瞬间的功夫,他这个人跳开了生命的回转,以一个观看者的视角留下着这一幕的细节与话语。
好像,这一幕发生过,或者,以后应该才发生。
那自己为何在这里?
[使者大人]
恍惚中,叶漓听见有人呼唤了一声尊称。
这是谁?
他知晓这不是自己的名讳,但还是下意识想要找到声音的源头。然而自己却生硬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头不能移动半分,仿佛被人定住了一般。
[使者大人]
然后声音又唤了一声,语气与前一次并无太大差别,只是这一声后面还有一句话。
[请神弑神,请汝灭君]
随着这一声的结束,在几人看不见的昏暗角落,俨然没发现一侧的叶漓突然消失。人们继续着自己的话题,好似身旁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个人。
叶漓眨眼瞬间,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洁白无边界的地方,看不见远处,听不见声音。自己脚下是一片无光的冰层,昏暗的冰层底部像一只会瞬间吞灭他的巨兽,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他站起身,往前迈出了两步,然后前方白雾散去,赫然出现一个人影。
高挑的身影双手背于身后,发式半束,一环玉模样的饰品精巧勾住萦绕的发丝于后脑勺,两条金环勾圈的流苏,和散开的黑发一同背于身后。
这背影让叶漓看着很熟悉,玉环腰扣,鎏金拖尾,周身气质像是位居高位的神明。
前进的脚步突然顿住。
“你来杀我?”
随着他转身之际,叶漓死死的看着他,却在即将看清面容,眼前景象突然产生了分裂。那本就模糊的画面崩裂开,沿着这人的全身,只剩唯一的混沌沾满了视线。
叶漓看见太多太多模糊的景象在眼前翻涌,却无法将这些混乱无比的记忆拼凑起来。陌生的感觉好似那只是旁人的记忆,自己连当时的情感的忘得一干二净。
这种情绪是慌张的。
恍然间,一滴清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眶流出,砸落在叶漓半伸出的手掌心。
泪珠瞬间停住,在掌心形成一朵绽开的水冠。
他好像记起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再次眨眼,他已经回到破庙,昏暗的橘黄色火光下,眼前熟悉的几人依旧在谈论关于沈雾年与白川。
叶漓不知他们谈到了哪一步,眨巴着眼睛。但刚返回的耳鸣让他一时间有些听不清他们的话语,只能静下心来让自己变得有少些情绪存在于表面。
他们没有注意到叶漓的情况,专注的看着任未准备拿出的东西。
任未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破损的块状物,奇怪的纹理加上凹凸不平的样貌,一下子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而他只是将其交给了张逸,张逸双手捧着,来回的摩梭,一遍遍的确认着上面的纹理,嘴里一张一合好似还在念叨着什么。
“这是从北域捡的?”
“是入口处。”
张逸心下一凉,预料到什么似的,掐诀念咒,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东西,你应该带不出北域才对。而如今你不仅带回来了,还用了它,对不对?”
任未正准备说什么,突然往叶漓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