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奶奶、妈妈和顾安,晓得今儿麻烦洛川了,坐了他的车。
有晓玲在一旁,不好多说啥。
奶奶轻轻叹了口气,只说了句:“给车费了就好,可别白坐人家的车。”
顾盼趁机追着老爸问:
“爸爸,您刚才给了多少钱啊?”
顾大成摸了摸两个空空的裤兜,又摸了摸衬衫左胸口的口袋。
“得有二十八元。”
心里嘀咕,应该没让混小子吃亏吧?
顾盼紧接着又问:
“那去学校呢?您给了多少车费呀?”
顾大成不晓得宝贝闺女问这么详细做啥,心底有些疑惑。
“去学校那趟路程,他只收了十元,咋了闺女?”
“没……没啥,我只是随口问问。”
顾盼心虚,连忙拉着晓玲朝楼上走。
“我和晓玲睡觉去啦!现在好晚了!爸爸您也快点去歇着啊!”
洗澡的时候,她悄悄数了数洛川哥哥塞的钱。
共三十八元。
这是一分不少的全还了回来。
咋办?
这钱肯定不敢拿给父母和奶奶。
谁都跟洛川保持着距离,不攀交情,她家更是如此。
顾盼抱着晓玲的胳膊侧躺着,愁的半夜睡不着。
腰包越来越鼓,为钱多发愁。
做批发市场的小生意,赚的钱至今还没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拿出来,已经累积到九百六十八元了。
加上这三十八元,天呐!破千了!
愁得她抱着晓玲一通摇晃,胡话连篇:
“晓玲啊,变成丑姑娘了没事啊,不回你家了,不干农活了,以后我养你啊,保证养得起。”
“嗯……吵死了……”
陈晓玲干了一天农活,累得不轻,这会儿都睡沉了,被她给摇迷糊了,以为睡在学校的宿舍里。
“你是宿舍长,别闹啊……”
迷迷糊糊把烦人的家伙推开,她翻了个身,接着呼呼大睡。
第二天。
一大早奶奶就去肉铺,买了五斤肉。
自从自家做生意后,日子过宽裕了,奶奶舍得买肉。
等三个娃睡醒起来,奶奶和老妈把三笼大肉包子都蒸好了。
“安安赶紧吃,吃饱给你爸送几个包子去,他今儿起来晚了,没吃早饭就去邮局了。”
奶奶是一家之长,发号施令:
“彩霞,吃完早饭,你带晓玲丫头去卫生院清洗伤口,大热的天伤口发炎了,这得每天去清洗消炎才行。”
张彩霞从不跟婆婆顶嘴,像亲闺女一样,说啥都笑眯眯的应承着:
“晓得了妈,您别忙乎了,快坐下来吃早饭,肉包子待会儿凉了。”
俩娃从小耳濡目染,奶奶说啥都乖乖听话。
“晓得了奶奶。”
“奶奶,我和妈妈陪晓玲一起去卫生院吧!这家伙不好意思的很。”
晓玲初来乍到,浑身不自在。
“奶奶,婶儿,真的太麻烦你们了……”
从未感受过这种和睦的气氛,她坐在桌边吃饭还有点不习惯。
在她家,女人每天干同样繁重的农活,忙完进门儿就急匆匆的做饭,伺候家里几个老爷们儿吃喝。
等几个老爷们儿吃饱喝足,刷锅洗碗、收拾灶屋、喂猪、喂鸡鸭,这些都是女人的活,忙得也没时间上桌吃饭。
她从小学着老妈和奶奶,蹲在灶屋门口随便对付几口,都习惯了。
她奶奶是个恶婆婆,她妈十六岁进陈家的门,胆小懦弱的年龄,奶奶从未给过好脸色。
恶婆婆生活中处处打压心智尚未成熟的儿媳,把儿媳改造成了传宗接代伺候全家老爷们儿的工具。
可悲的是,生了她这丫头,老妈自己吃苦没吃明白,竟然跟奶奶一起,也这样教育她。
奶奶和老妈总跟年幼的她说:
“洗衣做饭喂猪带娃伺候老爷们儿,本来就是女人该做的事,一个女人连这些都不会做,还叫女人?”
她顶过一次嘴:“女人应该做这些,为啥地里的事也要女人做?啥都让女人做了,还要老爷们儿做啥?”
她爷爷和父亲俩酒鬼,一听这话,当时就没饶她,小小年纪就敢顶嘴,挨了一次打。
在顾盼家很显然没有‘女人天生就应该干这些活’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