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偷窥那个女人和父亲,她隐在最后一排,散幕的灯光骤然亮起时,站起身的女人,纤细笔直的腿,衬着丰满的胸与臀。wodeshucheng.net
女人怀里抱着一只京巴儿,起身时放在地上。很老实的一条狗,自始自终都没叫唤一声。纯白的没有一丝杂毛,眉毛的线一直连到扇子似的耳朵上,梳了两条辩子,用猩红色的头绳扎起来,格外醒目的红白相间里,好像被电影感动了似的不停眨着圆鼓鼓的眼睛。
那一天她在空无一人的影院里,黑色丝绒椅子当中,想,她的父亲,跟在女人身后,佝偻着腰无法直起来,亦步亦趋,就像那条京巴儿。
很多年以后,直至今天,父亲给她唯一的益处,就是穷的连自己都想卖掉的时候,她就会想起那像京巴儿似的身影。
所以她永远都不敢去出卖自己。
炭烧咖啡端上来,三月尝了一口,情不自禁地顶着烫又去喝第二口,浓厚纯香,真的是顶级的味道。
喝第三口时,大约是被烫了,三月吸了一口气,好半晌说不上话来。
“你找到我,是不是因为我要卖掉家?你是不是一直叫人守着咱们的家,有一点我的消息就立即通知你?”三月紧紧咬住下唇,说:“真傻。”
卫燎的神情渐渐紧绷起来,连瞳仁都无法抑制地紧缩,他深吸了一口气,摩挲着手里的咖啡杯,极力平缓语调说:“好的咖啡要煮出来,好的咖啡豆,好的咖啡机,好的手艺,碰到一起,就像人的缘分,说是不容易其实也很容易。”
三月也随着不知不觉地紧绷起来,她抬起头,缓缓说:“十六,比喻,暗喻这些说辞,你知道我讨厌这些。”
卫燎索性对着她那一双漆黑得映不出丝毫光的眼睛,说:“褚颖川不是个好的选择。”
随着玻璃窗外的红色西移,华灯初上,三月倚在桌上,远眺时终于看清那块红色是冬天的晚霞。
然后,三月突然冒出了一句:“我知道,还记得小时候算命,说我这一辈子无法倚靠任何一个男人。当时年纪觉得荒谬。现在一路走过来也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将来的可能有很多种,你何必放弃……”
话还没说完,就被三月打断:“我没有放弃将来,我只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只要没有你就没有办法安心。
这么矫情和虚伪的话说不出口。
最后,三月只顾俯瞰灯光璀璨的帝都,没有去瞧卫燎一眼。
“我只是放弃了你,十六。”
由于放弃你,所有期待的未来成了一张黑色的纸。
卫燎一错不错的看着她,想大约真的烫的狠了,她咬紧下唇,半边脸似是染上了淡淡的霞光,眼角都是红的。
于是,他笑着说:“我们还是朋友,到时候你会邀捧走参加你的婚礼吧?”
当晚回到湖心小区后,三月有些发烧。褚颍川来时,她因为烧的浑身发烫,踹掉大半被子,赤 裸 肩膊露在外面,只有一根赤红纤细的睡衣带子横在肩胛上。
褚颍川以为她还在熟睡,但三月早被一股浓烈的酒气熏醒,于是睁眼问:“你喝醉了?”
褚颍川附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他们说你发烧了?难受吗?要什么不?”
“不用。”三月翻了个身,背过身。可刚转过身,就听见身后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然后身后一股热量贴上来。感觉他挤上病床,三月双手掩住脸,忍不住的呻吟出声:“走开……”
“睡不着?”褚颍川贴在她的身上,火热的唇随着他的手滑过景象肩胛。
声音也含含糊糊起来:“还发热吗?”
三月翻身,努力抓过被子,把想把自己遮掩起来。
“只要你走开就好了。”
声音却有些颤抖,褚颖川察觉出来,便轻轻一笑,翻身压在她的身上,
三月月余来这才第一次看到褚颖川。
卧室内床头灯亮着,镂空乳黄色漆的屋顶照不到光线,阴暗就仿佛拖到褚颖川的眼里,以沉重而阴暗的气势逼将下来。三月不禁的害怕,和着渗出的冷汗,连声音都开始低微:“走开!”
他的眼睛里闪耀着光芒,牙齿贴下来,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啃,把三月的嘴唇都咬的刺痛。他就贴着她的唇问:“其实,我也很好奇,她那么喜欢舒欢,你说了什么,让她轻易罢休?”
褚颖川呼吸里的酒气,让三月发热。嘴唇上的刺痛,让三月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