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香,大抵是普拉达、库奇的牌子。沙发上各种世家子弟,举杯共饮混乱杂,犹如万花筒里幅幅不停交错的画面。画面里,除去卫燎,没有人注意三月的异常。
“褚颖川,我从没觉得你是我的船。”三月全身颤抖,但唇边却已经泛起笑靥:“我也并不是能渡你上岸的那条船。”
褚颖川神色平静,同样似笑非笑的神色:“你当然不是!”
三月平静下来,低下头说:“我不过一个风尘场子里的卖酒女,敷衍过多少男人,自己都数不清。你真在这里装不明白,我们何不就此打住,别在纠缠?”
一番刀枪剑影的对话,说时却她搂着他,他抱着她,外人看来不过是情多处热如火的场面。
褚颖川脸上的怒意,一闪即逝,转脸对卫燎和乐天他们说:“我有事先走一步,明天我们再聚!”
说完,也不管众人神色,拉住三月就走。
临出门时,三月忍不住回头,朦胧灯火明明不远,那个人,那双眼似笑非笑却犹如梦里人……
终究也只是梦里的人。
上车后三月以为褚颖川会直接送她回去,不成想车停到他常驻的五星酒店。褚颖川停好车又来拉三月,她一股火涌上来,使劲挣脱,但终究敌不过他的力气,也不愿让大堂的人白白看了笑话去,索性就任其自然。
到顶楼套房时,褚颖川的手机响起来,他走到阳台上去,一边接起电话,一边拿出烟斗,声音含糊的回应:“喂,卫燎……”
三月有些恍惚,手机响了,望着屏幕的来电显示半晌,才接起来。
“陈知,你听我说……”
小陈却冷静打断她:“三月,你愿意嫁给我吗?”
窗外星光点点,褚颖川手里点燃的红木烟斗,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带出蓬蓬的烟雾。许是童年母亲吸烟的模样太过于深刻,忍不住总是对那种烟雾有着香暖的感觉。
窗帘被夜风簇簇打起,犹如翻飞如同羽翼。仍旧是乔其纱,只不过换成了一种深蓝色,薄薄的纱提出同色蓝的绒花,微泛涟漪。那是一种深却剔透的蓝色,像是迪奥的一款香水,名字叫蓝色魅惑。
三月隐约记得,母亲有一款套裙,也是乔其纱做成,深黑植绒,上面的花纹如同深蓝魅惑的初调,合欢花……
她是二十六岁的好年华,还很年轻,所以自己也说不清过去的是小半辈子还是别的,只是这些年,她曾一心一意要嫁的,一心一意要长相思守的,只有一个,再无其他。
不知什么时候,没有等到回答的小陈,已经撂下,三月攥着电话的手指已经冷得像冰,手机听筒里只有嘟嘟嘟的声音,最后拉成了笔直的盲音。
她的绝望也仿佛千尺寒冰。她想,完了,一切都完了。
手机被人抽走,然后被狠狠掼在墙上,霎那间,四分五裂,尸骨无存。
三月抬头,反而笑出声来:“褚颖川,你发什么疯?”
褚颖川向来喜欢把套房里的灯开满,过于绚烂的灯光,一点一点把三月的笑吸收殆尽。
所以,褚颖川没有觉出她在笑,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笑。他狠狠伸手抓住她,吻住她弯起的嘴唇。
并不温柔的吻,撕咬一般,与此同时的另一只手去扯三月的衣服。
三月愣了愣,便更加好笑,这是她和褚颖川第一次接吻。
吻落到胸前时,三月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狠命将褚颖川推开。
褚颖川毫无防备撞翻落地灯,磨砂描花的玻璃外罩撞到墙上,同样四分五裂,并且在他的掌心划出一道伤口。
褚颖川仿佛不觉得疼,扑过来将三月压倒在床上。他掌心的伤口大约很深,在三月胸前留下一个血淋淋的手印。
三月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失去力气无法再推拒,手臂藤蔓般的缠住褚颖川的脖子,吻上他。不肯闭上的眼直愣愣望着他。
没有底的乌黑一片,映不进一点光。
褚颖川禁不住,自己反而闭上眼睛。
乌黑里,血不止的流出来,随着抚摸,斑斑驳驳的染在她痩骨伶仃的身体上。
夏奈尔五号的尾调渐渐掺和进血腥味儿,真实似梦。
许久后,三月背过身,皱紧眉看着满床的血迹,不由矫情的想,他们的开始,在血腥和疼痛的夜里。
后来,印证一句老话,男人和女人多了肉体的纠葛,就开始变得不同。
渐渐在风月里流传,陶三月是褚颖川的女人。于是,百加得的工作没了,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