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外轰隆隆一片,铿锵列队的声音不绝于耳;萧晴在帐中擦拭着短剑,将剑刃擦的噌亮;她的仇人有两个,一是陈赢,二是林婉蓉,她不能忘,也不敢忘;老天给她这次重生的机会,似乎就是为了复仇;从前她以为,林婉蓉心肠再毒辣,也不过是陈赢的帮凶;现在想想,怕是从头至尾,她和陈赢皆只是她一枚棋子罢?
她沉了口气,如今也只能仰仗陈泽的力量来复仇;夺了陈赢坐着的江山,取了林婉蓉手中的权位,让这对儿夫妻到头去,什么也不剩下!
只是不知几时,才能上路去子陵,同陈泽他们重逢。/幻!想,姬′ *芜!错\内¨容′
到了入夜时分,外头才消停下来,莫副将亲自过来给她送了夕食;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看着莫副将送来的燕窝粥,她抬头瞧了他一眼:“军营之中,还有这般滋补的东西?”
莫副将挠着后脑勺嘿嘿一笑:“这是将军特意让人拿来的。”
见他一副憨笑,萧晴哦了一声,拿起羮勺在燕窝粥里搅了搅,随后颇觉不自在的瞧了莫副将一眼:“你瞧着我做什么?”
莫副将又是憨笑两声,怯生生道:“姑娘,我白日说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其实咱将军是个实在人,没纳过妾,连着姑娘的手都未曾碰过;将军欢喜你,是打心眼儿里的喜欢,他也不是什么风流之人;若姑娘嫁了将军,他一定对你百倍的好,不会亏待你半分。^看^书′屋~暁′说*网· /埂′薪+醉_全?”
硬的行不通,这是来软的了么?萧晴瞥了一眼他,慢条斯理喝了一口粥,道:“和将军的比赛,第一场我赢了;莫不是你家将军怕输,让你当说客来了?”
“不不,姑娘的嘴真是伶俐,我一个老粗人也说不过;我真是打心眼儿里羡慕姑娘,能得到将军的青睐。”莫副将觑了萧晴一眼,顿了顿又说:“姑娘再考虑考虑。”
她这会儿心情差,提不起什么精神;见莫副将要走,她便张口叫住,问道:“莫副将,林皇后走了吗?”
莫副将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摇头说:“圣上龙体抱恙,皇后替圣上来检阅军队,会多停留几日。”
知道莫副将心中所想,她解释说:“我不跪皇后,是因我师傅的嘱咐;我师傅之父本在朝中为官,却被林皇后下令斩杀,因有血仇,师傅告诫我:任何人都能跪,断是不能跪皇帝、皇后。/精/武,暁+说-蛧` ~无¨错^内?容?”
几年前朝中有批忠臣联名上奏,皆反对林皇后干政,之后那一批忠臣因各种原因被抄了家;莫副将想是那将事儿,心里对萧晴的疑惑也就消了。
回到将军的帐篷,莫副将萧晴不跪皇后的理由复述了一遍;薛大将军连连感叹他的阿晴生活坎坷,惋叹一声,仰头喝了口酒,抓住莫副将的胳膊问:“莫帆,你家中有妻有妾,你且给我说说,如何讨女人欢心?”
莫副将隐忍不笑,在战场上睿智勇猛、叱咤沙场的薛大将军,竟为一个女人伤透脑筋?难得看到将军这样柔情的一面,他说:“我同妻子的婚事是家中父母指的,家中那几房姬妾,不过也是我拿钱买来的;没有一个如晴姑娘一样棘手的,不然……将军试试送她发簪?女人都喜欢首饰。”
首饰,薛辰逸压着太阳穴想了想,挥手让莫副将退下了;他从自己的包袱中翻出一包东西,小心翼翼拿在手中拆开,剥粽子似得剥了一层又一层,好半晌才露出一只剔透莹润的玉镯;这镯子是薛母给的,薛母一直图着大儿子成亲,想着早日抱上孙子,让大儿子日后将这镯子送给媳妇;想着萧晴会用剑,偏这镯子又脆弱,他便吩咐属下拿了一圈金丝线过来;
他将镯子放在书案上,用金丝线缠了四截,既不影响美观,也能护着玉镯;缠线的功夫是个技术活儿,他坐在书案前足足缠了两个时辰。
讨个媳妇儿咋就这般不容易?
萧晴身上依旧穿着蹴鞠的短打扮,她在军帐里头闷得慌,索性取剑出了帐;帐外夜色已深,唯有几处通宵的篝火还烈烈燃烧着,月色飞彩凝辉,寥寥几颗星星微微挂着,稍有些掉情绪;她一回身,便见薛辰逸派的两个士兵还跟着她,生怕她跑了似得。
她拔了剑,在篝火前舞起剑来,火星子烧得噼里啪啦,衣袂被夜风灌得鼓鼓的,持剑一纵一落,剑声呼啸,恍若劈开巨石,气势凌然;剑风扫过火堆,原本微弱的火苗子猛然一窜,又烈烈烧了起来,映得她脸发烫。
一旁年逾三十的妇人看得怔怔出神,心道:好一个俊俏的小公子,白面如凝脂,身段极好,又舞得一手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