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客店里驻足歇息。
在延河而建的所有客店里,金枝玫瑰大概算得上是其中最奢华的一家了。
这间产业归属于“金印章”,一位经营货运和地产的夫人,她也许是整个撒马尔罕最有钱的人,因为河谷十二城邦半数商道的都要经她之手,即便是阿波菲斯一家人的奴隶贸易,从湖上取道时也要借助于她的货船。
长姐和这位夫人经常有所往来,她偶尔会在庄园中举办一场仅有三五人,甚至两人的小酒会,格奈娅通常会作为陪酒女跟随长姐露面,虽然说不上熟识,但她还算是和那位夫人见过几面,混了个脸熟。
当然,这也并不是说她可以依靠私人关系白吃白喝,尽管她也许可以做得到——从商业亲善的角度来讲,白蹭一顿粗茶淡饭总该没问题的,但这回是小指头请客,既然他提了出来,格奈娅当然不会出面,她正在气头上,巴不得一顿把拜尔列赚的佣金给全吃掉。
金枝玫瑰坐落在两条河道分叉之处,它位于整个城市中央地段,锡兰神殿和东国人的“庙街”之间,一栏石墙围起了几近一尤格拉姆的土地,这在撒马尔罕内城是相当大的手笔,同时也让它成为了城里除了大竞技场外最大的独栋建筑。
金枝玫瑰的名字并非只是取了雅号,整个建筑的主体被规划成一个六条边的规整的多边形,建筑的中心部大半是露天的,只由石廊与平顶的亭台组成一串串相对独立的空间,顶上则由红色的幕布交叉盖上以供遮阳,格奈娅曾经在海边高坡上的灯塔看过这里,它远远地看去,确实像是一朵含蓄初绽的花蕾。
拜尔列和莎赫里法勉强达成了一致,因为格奈娅也央求莎赫里法带她去一趟金枝玫瑰,她想看那个声名遐迩的“金美人”。
此外……她还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那个罗马女人。
路并不太远,临近正午的阳光有些耀眼,莎赫里法找了一件可以遮挡脸和头发的粉色面纱给格奈娅戴了上去,一是为了遮阳,二是多少掩人耳目,格奈娅不喜欢和和人打交道,而这个时间恰好是人多的空档,面纱可以帮助她减少被人认出来的机会。
半道上,拜尔列想了不少花言巧语来想方设法的让格奈娅开心一点儿,他的话并没有能起到什么积极的作用,只不过看在从乳母那得来的糖果分外美味的面子上,格奈娅倒也没刻意给他眼色看,只是照单收了下来,然后不搭理他罢了。
等到拜尔列开始谈及那位女士的预约制度时,格奈娅忽然搭了一句:“那位女士接客么?”
拜尔列脸色一僵,忽然勒住了马。而莎赫里法也意识到了什么,她看向教书先生,脸色明显的戾气让后者全身一颤,急忙撇清:“别这样看我,我没有和小公主说过这种东西。”
“莎赫里法,是阿特希伯德告诉我的。”格奈娅解释了一下:“她说金枝玫瑰的女人都要接客……她们会陪人喝酒吗?就像我一样?”
“没错……呃,不对。”
莎赫里法说到一半就自己断了话,她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妥当的回答,因为恐怕格奈娅对“接客”这个词的认知还停留在妮菲塔莉调戏她的话——事实上也都不算错,“陪客人喝酒”也算是接客这种东西,但在金枝玫瑰这种地方,“接客”可并不是陪人喝酒那么简单的事。
河谷的主体民族虽然源自于波斯人的支系,本地的语言也是近二百年来才开始普及希腊语,但罗马的文化渗透使得河谷西部的城邦以几乎肉眼可辨的速度向希腊化城市转变,西国的商人们不但带来了金钱,同样也把一些奢靡的生活方式带到了明镜湖以东的地区。
如果说公共浴室和竞技场尚且在合理的范围之内,那最近的客店对于莎赫里法来讲确实有些过火了。
河谷以前的客店是只提供给商队歇脚的地方,不但没什么规模,客店的服务大抵也只不过是餐点和住宿,但现在锡尔河沿岸的这些客店却不太一样了,因为有需求就会有供应的缘故,出没于客店的女人们日渐增加,她们通过给手头宽裕的客人们提供人们美色和肢体接触的服务来换取金钱,随着这个行当所带来的利润开始受到老板们青睐,出没于客店的陪酒女已经成了见怪不怪的东西。
这些陪酒女要做的远远不仅仅是“陪人喝酒”那么简单的事,那是格奈娅也会做的点到为止的亲近。
在金钱的驱使下,女人,甚至男人都会轻易做出一些令人……叹为观止的事情,更不用说其中还有大量的被客店的经营者买下的非姿色尚可的奴隶。
莎赫里法忽然有些后悔带格奈